的走势,连枕骨上那点小时候摔出来的浅痕都在,可细摸下去,却不对劲。”
“他的骨相里,像是裹着三种不同的“气’。一种是皇长孙本有的“贵气’,虽经历变故,却没散;一种是带着“锐气’的,像是常年在逆境里拼杀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和气相’,温和却坚韧,像在寻常人间摸爬滚打出来的。这三种气缠在骨相里,不像是一个人该有的,倒像是三个不同的人,把各自的“气’揉进了同一副骨头里。”
“什么?三个?”朱元璋猛地坐直身子,“先前咱听张定边说,雄英跳崖前,身子里像是有两个魂灵在争,怎么现在又成三个了?”
“陛下,张定边说的是“魂’,贫道说的是“气’,却也能对上。”周颠解释道,“当年皇长孙跳崖,本就魂不守舍,那外来的魂灵闯进来,两个魂争一具躯壳,最后两败俱伤,都沉了下去。可这具躯壳不能没有意识支撑,便从那两个魂里,生出了新的意识,也就是现在的朱英。”
“所以朱英是皇长孙,因为他的骨相、血脉都是雄英的,连意识里都带着雄英的部分记忆;可他又不全是雄英,因为他的意识里,还裹着那外来魂灵的“锐气’,还有新意识自己长出的“和气相’。简单说,他是朱雄英,也是那个外来者,更是他自己朱英。”
朱元璋眸光锐利。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朱英只是个普通的朱家子孙,哪怕他身子里有三个“气’,咱也不在乎。可咱想让他继承大明的江山,想让他坐在那龙椅上,守护朱家的天下,咱就不得不在乎了。”这话一出,周颠的脸色瞬间剧变。
鸡鸣寺。
燕王妃徐妙云一身素色长裙,她今日来祈福,眉宇间虽带着几分温婉,眼底却藏着一丝的凝重。主殿内,菩萨金身端坐于莲台之上,香烟袅袅中,徐妙云手持三炷香,屈膝跪在蒲团上,双目微闭。她口中轻声祷念,字句清晰。
先求漠北战事顺遂,盼朱棣平安归来;再求朱家子孙和睦,大明江山稳固。
祷念完毕,她将香插入香炉。
而后,起身走向后院,那是专供贵客休憩的禅房。
徐妙云走到最深处的一间禅房外,抬手轻叩木门三下。
推开门,正中的蒲团上,姚广孝身着灰色僧袍,刚结束打坐。
他见徐妙云进来,连忙起身:“拜见王妃。”
“大师不必多礼,快坐。”徐妙云挥手示意,自己则在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她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向姚广孝:“大师,这是王爷从漠北送来的密信,刚通过暗线传到府中。信里说,国舅马天在漠北,被十八部的首领捧着玄狐裘与青铜印,当众尊为“漠北王’了。”姚广孝接过密信,快速扫过。
看完信,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国舅当真是个大才。漠北十八部向来桀骜不驯,朝廷多次派兵征讨都难以收服,却尊他为王了。”
“可他毕竞不是朱家人,在漠北擅自称王,会不会太过大胆了?朝中本就有大臣忌惮国舅手握重兵,若是这消息传回京城,那些人指不定会怎么弹劾他,说他“僭越礼制’“拥兵自重’。”徐妙云微微蹙眉。姚广孝缓缓摇头:“这并非国舅擅自称王,而是漠北十八部主动推举。陛下与皇后娘娘深知他的品性;太子殿下与国舅更是亲近,也明白国舅的心思。他们都清楚,国舅此举绝非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大明的漠北防线,定会相信国舅的。”
听姚广孝这么说,徐妙云缓缓点头。
姚广孝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徐妙云,声音低沉:“既然漠北局势渐稳,有些事,王妃也该提前动手了。徐妙云心头微惊,轻声问:“大师是说,对那个女人?”
姚广孝缓缓点头:“正是。有些事,王妃去替王爷做,更合适。”
徐妙云垂眸沉思片刻,眼中锐利闪过。
秦王府。
秦王妃独自站在廊下,身上披着件墨色披风,面色阴沉。
今早朱英没能被顺利引入寝阁,朱元璋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计划,她开始害怕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朱元璋知道了什么。
做了这么多年朱家儿媳妇,她依然在心底惧怕朱元璋。
“王妃!”侍女阿兰快步奔进来,“刚刚从暗线那里得到消息,漠北十八部的首领,已经捧着玄狐裘和青铜印,正式尊国舅马天为漠北王了!”
“什么?”秦王妃猛地转过身,“大元败了?马天这就收服十八部了?”
“还没有!”阿兰连忙摇头,“元军主力还在漠北深处观望,马天是先稳住了十八部,眼下还没和元军正式开打。可十八部愿意尊他为王,就等于把兵力都交给了他,现在漠北的局势,已经偏向大明了。”秦王妃脸上浮现深深的颓然:“看来,此次大元必败。十八部本就和大元离心离德,如今倒向马天,等于断了元军的后路,就算他们还有几十万兵马,也撑不了多久了。”
阿兰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们不是还有内应在明军那边吗?而且大元还有几十万兵马,怎么会必败呢?要是大元败了,那王妃你的身份会暴露。”
秦王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