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乘黄与神女的故事,临阳昇若有所思,可他又有何会梦见那些呢?眼见师父不再多言,转身就走,他也不便阻拦,自顾自的也走了出去。
走走停停,临阳昇突然想起这事情的另一亲历者,赶忙前去寻找,可整个荀山都无她的身影,一番询问才知,夏执午前几日与叶师兄一同下了山。
叶师兄……孟章神君,临阳昇的心顿时就坠了下去,他怎么忘了,夏执午当日就说过,一旦找回命魂,就要与叶师兄结缘。他们当真亲密,还亲自下山采办置物。
临阳昇身心冰冷,明明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一般,却还是漫无目的的,强迫自己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仿佛不停下,他的心神就不会乱成那般。
不知不觉走出了荀山结界,一步步走下山去,前风响起细微的变动,临阳昇抬起头,眼神一凛,左手顺势一接。再摊开手掌,却发现手心落了一只精疲力竭的纸鸽。
看这方向,还有纸鸽的奄奄一息,怕是历经磨难飞上荀山的,可这纸鸽是荀山传书所用,荀山弟子近几日都不在外,又怎会再传书上山?念这纸鸽上萦绕的术法十分薄弱,临阳昇心中猛然冒起不好的预感。
展信一看,上头只有字迹匆忙的四个字——“南洲有难”,明明只有这四个字,可临阳昇却好像知晓是谁在传书。顿时心头一震,下一秒不由自主的念着自己从未修习过的咒语,霎时,一片狂风大作,临阳昇头痛欲裂。
可当那风停歇,头痛之感随即消失,而接踵而来的是密密麻麻,声色各异的言语,再睁开眼睛,面前竟站着许许多多山怪异兽,不约而同的望着他,还有胆大者直接上前,在临阳昇的腿脚上蹭来蹭去。耳边是凌乱的言语,眼前也一片混乱,临阳昇实是弄不清情况,可这些异兽又丝毫没有敌意。
手中的纸鸽无火自焚,烫得临阳昇回过神来,这纸鸽恐怕行径多日,南洲一事,刻不容缓。临阳昇来不及再理清这群妖兽的意思,只得匆匆施了一礼,便将青锋掷于半空,御剑而去。
紧赶慢赶,临阳昇终于落脚了东陆城,昔日的王府却荒无人烟,庭落破败,他赶忙询问周边居民,才知道前段时间皇帝病弱,已封柒王爷为摄政王,驻宫执政。再询问有无异样,便不得而知了。
柒王爷季煜熠向来无心朝政,上次遇见他还一副一心求死的模样,可一旦涉及黎民百姓他也是义不容辞的,若此刻他执政朝野,为何会称“南洲有难”呢?
看来,还需想法子进宫一探了。
临阳昇正这么想着,便见到前方百姓跪成一片,敲锣打鼓,欢声阵阵,甚是热闹,他本欲上前一瞧,却被身旁的人一同拉了下去。一队人马游街而行,耀武扬威。临阳昇询问,只听得旁人道是摄政王宅心仁厚,定期举办游行,以便百姓有冤上报。
说着,便有马匹拉着偌大的马车前进,透过那缀满珠宝的车窗一看,里头的季煜熠面无表情,坐得端正,时不时抬起手回应百姓的招呼。
临阳昇皱起眉头,不对劲,很不对劲,虽然季煜熠上荀山修习是幼时的事情,可他并不像是有心朝野,铺张浪费之人,这般引人注目,张扬吵杂,实在不像他的举动。
思索一二,临阳昇隐入人群,跟着马车前去。今日有事请愿的百姓不少,正适合临阳昇隐匿身形,很快,游行结束,他们被带入皇宫的一处宫殿,等待召见。
大家一路走来都有些疲惫,直到殿门被关,一股青烟吹入也并无察觉,纷纷昏倒在地。
没过多久,殿后一段声响,细微的动作,像是在拖行,听这声音,应当只有一人。临阳昇闭紧双眼,待那人靠近之时,猛然起身,执剑相对,却发现眼前人有些熟识。
“你,你是!”来人也愣住,四目相对之际,临阳昇飞快回忆,终于想起了是谁。
“你怎会在此?李太医?”太奇怪了,若是召了他们就诊,也不可能要用迷药迷晕,还将人拖行去。临阳昇眉头微皱,执剑的手往上移了移,青锋冷光照在李越鹿的脸上。
反应过来对方是谁,李越鹿放下心来,不做应答,他看了看殿门,又转了过来,丝毫不怕脖颈上冰凉的青锋:“快,来不及了,再不转移,百姓们将葬身火海!”
见李太医说完自顾自蹲下去,言行举止十分认真,又念其先前对夏至似乎十分上心,应是没有什么恶意,便赶忙收起青锋。李太医继续小心翼翼的把人拖往后门,根本不顾脖颈上一道血痕,临阳昇思索一二,抬手止了血,立即也投入拖人之举。
很快,他们便将所有百姓转移完成,继而李太医轻呼一声,从后门冒出数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囚犯,不待临阳昇警惕的动作,一个个毫不犹豫的走进宫殿,还关上了后门。
见状,临阳昇连忙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当即转身,抓起李太医的衣领:“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会放火吗?怎么还派人进去送死?”
李太医也不挣扎,垂眸道:“若是没有尸体,柒王爷又怎会善罢甘休。”
临阳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