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人扶起,靠上软枕,倒了杯温水。
柏扶咳着,眉头微皱,喝下水后,深深吸了口气,喘了几下,好半晌才缓过来。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闭了闭眼,开口只道无碍。
“是不是傀儡术?”临阳昇询问,师父对他倾囊相授,护他周全,可对着傀儡术从头到尾也只提过一句,说其中玄妙,生涩难懂,若学深刻,甚可逆天而为。可逆天而为,那要耗费多大的心力,甚至可能要冒着被神界惩治的风险!临阳昇知道,师父性子懒散,一般也不会做些没把握的事情,可这次耗费了两个与人无二的傀儡也要护下父母,定是件大事!
师父知他的心性,不问清楚是不会停的,便随即点了点头。
看见师父咳血,临阳昇的眼眶顿时红了:“师父,师父你还好吗?”他再次喂了水,将师父唇边血迹擦净,一手施展着治愈术,在师父的后背传上灵力。
“死不了!你不用,”师父没好气道,他堂堂半神,还能被天罚重伤不成?可这傻徒儿眼睛通红,看着让人心疼,便不再拒绝。
许久,临阳昇手上的白芒一丝丝消散,喘着粗气,汗如雨下。师徒二人面色苍白,一个倒在榻上,一个坐在脚踏,倒是有些滑稽。好半晌,临阳昇缓过来,赶忙查看师父的情况。却被师父一掌拍开:“都说了死不了,耗费什么灵力。你现在白似死了好几日,还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气!”
虽然师父一巴掌拍的响亮,但这也表示治愈术有效,临阳昇终于松了口气:“师父说的是。”说着,赶忙胡乱擦了一把脸。
师父拿这个傻徒弟没法,硬生生被拉着问东问西好一番,直到耳朵生茧,实在受不了,赶忙嘶了一声。
临阳昇以为扯伤了师父,赶忙停下,可怜兮兮的望过来。
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师父叹了口气,说回正事:“夏至有没有留下什么给你。”
闻言,临阳昇打开乾坤袋,将东西拿出,明明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是夏至的东西实在太多,乾坤袋自动抬高,一泄而下,甚是壮观。
物品散在地上七零八落,什么风筝、什么拨浪鼓……还有失去术法就会发霉的糖葫芦!
见师父哭笑不得,临阳昇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得到这些东西的契机令人心痛,临阳昇真的不想回忆,但它们归属于夏至,他就必须一件件好好保存下来。
不敢劳烦师父动手,临阳昇寻寻觅觅,从一堆杂物中找到那两个木盒,他记得季煜熠说过,这是夏至好不容易得来,要给自己的。
师父一挥衣袖,那木盒纷纷打开——一盒白芒散去,看似平平无奇的白莲,但花瓣边缘缀着金边,根茎极短,是生于陆地的续木莲;另一味草药,紫花紫叶,披珠戴露,花开不败,露水不干,谓芷向阳。
一展术法探明,师父点了点头:“这是百年药草芷向阳和五十年续木莲,可助你融合命魂。”
竟然……竟然是为了他的命魂!临阳昇当即呆愣住,他与夏至意外相遇,虽然交心,但他从未提过自己命失一魂,而夏至不会术法,武艺还是跟自己学的,她竟然孤身一人为了寻找命魂奔走,寻来这十分难得的草药!季煜熠交出药材的时候,那一句冒着生命危险,多叫人心痛。她一个弱女子,究竟如何自保,更为自己寻来草药?按照吴家家主的话,她并未为夏至提供过药材,那这必是夏至另辟蹊径而来。
师父叫他寻找命魂,却并没有提过什么药材,只道顺其自然,时机一到自会出现。定是卜算出夏至的行为,可若药草轻而易举就能采到,又为何不让临阳昇自己去寻。种种迹象所表明的,临阳昇不敢深思,夏至啊夏至,你究竟为我做了多少事!
临阳昇的心越发疼痛,那是什么珍稀药材灵丹妙药都不能缓解的。疼,太疼了,仿佛有人拿着冰锥,往上头狠狠地一下下扎下去,刺骨寒凉在伤口处一点点蔓延,血流不止。
他疼的都快呼吸不过,忽而觉得背后温暖,是师父为他治愈。临阳昇摇摇头,道了句无碍。
“莫要难过。”见徒弟故作轻松,师父无奈安慰几句,也不强求,只说自己会将两味药材炼化,到时候他的身体将极易融合命魂,但同时命魂也会轻而易举的被人夺去,故此要待解决了临阳昇的终身大事后再服用。
师父话里有些揶揄,临阳昇无奈的解释:“师父莫要取笑,这婚事……是假的。我,徒儿卑劣,要借此查清二叔之事。”
“非也非也。”师父摇摇头,认真的神情似乎真的要将临阳昇嘱托出去。
临阳昇还想再说,可说曹操曹操到,结界外传来琼薇的声音,临阳昇叹了口气,起身将一地杂物收回乾坤袋:“还要麻烦师父了。”
“诶,”师父欲言又止,身子朝前探探,似有些怅然若失,迎着徒弟的目光,掷去一颗透亮的珠子:“收好。”
临阳昇抬手接下,行了一礼:“是。”
夜如此之深,临阳昇不便与琼薇单独相处,可既然她来找自己,此地偏僻,临阳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