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昇猛然失重,掉下悬崖,直直坠下。所幸摔下的时候他不断抓寻山石,即便山石一一滚落,不懈努力下还是使身体在狠狠摩擦中靠近了山壁。青锋在手,随着下坠的身体,不停扎在山壁上,临阳昇一把抓住海棠树干,另一手将剑深扎入壁,终是停了下来。
事出突然,山下坠间那突出的山石尖锐,衣物擦破,在身体上流下数道血痕。当下缓了口气,瞅着那将将飘散的紫色光芒,他自是知道方才的怪风是谁人手笔。这不,所谓神女从山崖上探出头:“死了没?”
临阳昇不言不语,神女右手蓄上术法,似要降下,冷声道:“你告诉我,叶芍扬在哪?我找遍荀山也没找见,你们骗我!”
“……”临阳昇抓着树干,左脚一踏,借力而上,站在海棠树上,摘下最上头的一朵收入袋中。拔出青锋,向上一掷,继而运功而起,落在山崖之上。身后群鸟惊起,展翅飞开。
站定后,他面无表情的看过去:“谁骗你?叶师兄近日的确不在荀山。”
神女眯起眼,盯着临阳昇好半晌,手中的术法更深,许久才收了手:“罢,荀山少主成亲,他必要出现。否则……”想通什么,神女侧身,秀手一挥:“朱雀神女降服过独猞,令其守护仙花灵草,你们古籍中应有记载。”
随着动作看去,那只凶猛的独猞安守本分的半跪在这位神女身后,古籍中也的确这么提过一句。
神女见他不语,拾起淡笑,继续道:“所以……你还是不信?也罢,作为神女,才不会与你等无知小儿计较。”
要不是她的语气阴阳怪气,若不是先前见她残害生灵,临阳昇可能真的会相信她便是神女,虽然种种迹象,几乎证实了她的身份,但临阳昇心里,还是不肯信,不愿信。
打了几次架,神女觉得临阳昇大抵先天哑巴,不会回答她的话,又自顾自继续道:“方才不过是试探你的能力,这荀山附近已经没有妖灵了,你实战太少,不若就与我的妖灵作战,好好修炼一番?”
好听的话说了一堆,虽然不相信这位神女的好心,但临阳昇的确却是实战经历。思索一二,也应了下来。这镇心崖远离荀山,也是积聚天地灵气的好地方,野兽以珍稀花草为食,日积月累,倒生出不少灵识。一路上有不少山精野怪,那位神女待在荀山久不出手,实在烦闷,压抑不住兴奋,便要杀戮一番。
临阳昇走在前头,听见身后的凄惨叫声,赶忙往回走。可神女出手狠辣,他堪堪救下一只地精:“莫再造杀孽,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若再出手,休怪我无情!”
神女还要抢夺,临阳昇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地精收入乾坤袋,眼神凌厉。
这位神女才不会就这样被威胁到,当下他们身处荀山之外,若真要打起来,她的术法必更胜一筹。只不过……临阳昇还有些用处,要报仇,利用完也不迟。神女翻了个白眼,但压抑自己太难受,便转身离开了。
临阳昇没有再追上去,而是自行回了荀山,将这只地精放出,洒下追踪咒,任由它打洞去了。
那所谓神女这次倒是说话算数,她将婚期定在半个月后,期间几次开启招妖幡,让临阳昇与其妖灵作战。临阳昇也的确在这些打斗中,探寻出不少经验。可每次作战结束,她都直接收回妖灵离开,丝毫不给临阳昇寻找夏至的机会,这荀山也日渐喜庆,临阳昇心中的不安越发深刻。
婚期将至,父亲终于出关了,他的身体十分冰凉,怕是被洞内的冰床冻伤。可若有术法护体,一般是不会冻成这样。
临阳昇按下心中疑惑,亲自熬好驱寒汤,为父亲服下。干净的手帕在那唇边擦过,惹得一片水迹。那些汤药根本喂不进去,但父亲还是做着饮食的动作。临阳昇的眼神更深了,放下药碗,让人收了下去。待房内侍从屏退,小声道了句不是,拉开父亲的头发,果然!父亲左耳后也画有一只虎尾!
师父……难道二叔势力之大,可危机父亲母亲?需得师父用上两个傀儡以替!念此,临阳昇不动声色了离开,从后门七拐八拐,走到后山。那雷声越发响亮,临阳昇方才靠近就感受到了,今日的结界,更为薄弱,甚至可以说将近崩塌!
师父的住所若隐若现,临阳昇心中不安越发明显。幼时师父说自己体质特殊,易被妖食,但却有万分之一的奇遇。希望,可以奏效吧。
临阳昇站在外头,咬破指尖,以血化咒,凝神静气,右手用力按下,周遭气息从下至上,盘旋而起,形成小圈绕在临阳昇的手上,继而在他的一声令下,朝结界飞去,围绕后山行了一遭。待临阳昇睁眼,近乎停止的呼吸深长,看见这结界加固不少,还有几分师父当初施法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走进结界。
今日结界里的天更加阴郁,躲过那不时劈下的雷电,临阳昇来到师父的房间。听到那猛烈的咳嗽声,赶忙上前。往日精神十足的师父侧卧榻上,面色苍白,咳的撕心裂肺,白胡上点点梅花绽放,他却还捂着嘴,尽力的小声。
“师父!师父!”临阳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