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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好(3 / 4)

就成婚,你这样的女子,予我们周家做妾都不够格。”苹儿心口像被千根针刺穿,鼻尖一酸,视线就朦朦胧胧。她极力在周玉宛面前保留最后的尊严,擦了擦泪,笑着将东西推回去,“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朋友,从来没想过什么。他要娶妻,我自是祝他觅得良缘,往后我与他不会再见了,周二娘子放心。”她说完,一路跑下楼,泪水夺眶而出。

周玉宛打开隔间的门,便见自家弟弟瘫坐在那处,方才的话全听到了。她走过去,“怎么样?你亲耳听到,该死心了吧,她对你无意,你又何必对一个女大夫这般上心。”

周玉霖推开拉着他的小厮,那两包烧鹅都掉在地上。他心头泛酸,摇头道:“不会的,是二姐你逼她,她怎会对我无意。”他甩开钳制,就欲下楼去追,他怕晚了,苹儿真的会相信,他就再也哄不好她了。

周玉宛命人将他拉回来,威压他:“我告诉你,爹要回来了,你要是再跟她纠缠,你信不信爹打断你的腿,你年纪不小了,蓉表妹跟扬州项氏的嫡女都是爹娘替你谈好的婚事,你必须娶一个,什么苹儿红儿,你想都别想!”姜芾捧了坛子过来,店中黑压压一片,不见苹儿的影子。她喊了几声,引来了对街古董店的小儿子。男孩道:“苹儿姐姐哭了,她跑着走了。”姜芾心头一跳,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只能先去她的住处寻她。推门进到院中,见房中照常亮着灯,她才松了一口气。房中传来女子的抽噎声,苹儿卧在床上哭,像爪子挠人心肠,下一瞬便要哭断气了一般。

“苹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房中昏暗,姜芾划了火柴再点上一盏灯,视线亮堂,便见她侧躺着,脸都哭红了。

“到底谁欺负你了?”

“师父……苹儿慢慢起身,想到周玉霖二姐的话,就宛如刀子在心肠上剜,“周玉霖的二姐来找我…给了、给了我一张银票,叫我离他远点,说他要成亲了,让我别再纠缠他。”

她自幼父母双亡,被家里狠心的亲戚卖了,入了奴籍,辗转到长安,被姜家人买去。

从此就在后院里伺候主子,端茶倒水,幸亏遇上了师父,让她恢复自由身,看了许多外面的大好风光,遇上了动过心的人。她知道他们门不当户不对。

无数个夜里,她也怨过自己的出身。

为什么她不是高门小姐,世家贵女,这样或许就能配得上他。她的话烙在姜芾心头。

姜芾瞬间被带起往日的无限愁绪,这世间人各有命。这些事她经历过,深知凭自己不能改变什么,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对苹儿道:“我一早看你们有意,不忍心心棒打鸳鸯,我以为,他能说服他家里人接受你。可事到如今,还是没有……也是我太蠢了。”她望着迷蒙夜色,喃喃自语,像是话中有话。“我也不知,我自己也是否犯了第二遍错。”苹儿擦了擦泪,哭了这么久,也想通了,自嘲笑笑:“师父,就算他说服了家里人又怎么样呢,我说句不好听的,他人是不错,可身上没有功名,也没有本事,他永远也做不了主。”

这样的姻缘,又有何意义呢。

她若真嫁了他,往后有的是磋磨,有的是苦日子。认识他很开心,但在一起不合适,那一切,就当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场梦。师徒俩相拥在一起。

夜深人静,周府一处院落叮里呕哪响。

嬷嬷去探了探动静,忧疾来报:“夫人,少爷不吃不喝,还把房中的东西都给砸了,这回怕是要硬来到底了。”

徐氏也为自家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心烦意乱,一抬眼皮,“不吃不喝?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他!”

周玉霖无计可施,府上围得跟铁通一般,他只能发怒砸东西。徐氏过去时,房中已没落脚的地了,她踩上一只瓶罐,险些滑了一跤。“夫人小心。”

身旁的嬷嬷扶住她。

她推开下人,忿忿上前,“忤逆不孝的东西,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跟我撂什么脸子?我是为你好,蓉儿知书达理,哪里比不上一个市井女?”从前都是她心太软,儿子稍微作求她就放人出去,没想到心越纵越野,被一个乡野女子带坏了。

这回她不能再容他胡闹,她娘家的侄女,他不娶也得娶!等娶了妻,有了家世,就好好地去读书,万不可这般吊儿郎当。“娘,你别逼我!"周玉霖坐在地上,将酒盏一砸,似是喝醉了,开始说些胡话,“我从小到大都被你们逼着我干不喜欢干的事,我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菜都要听你们的,你们逼我读书,逼我作文章,逼我娶我不喜欢的女子。我有时甚至想,我若不是周家的少爷就好了。”

徐氏被她说得心心揪成一团,眼眶红热,朝他扬起巴掌,手却悬在空中颤抖,终归是不舍,只能扇在自己脸上。

“娘,你这是做什么!"周玉霖拂落她的手。徐氏推开他,冷笑:“你不是翅膀硬了,不想认我了吗?”周玉霖一时无言。

徐氏踢开脚下的东西,继续道:“我的儿,人各有命,你从我肚子里出来,你就是周家的少爷!你小时候,我们一家还在渝州,你才三岁,浑身起疹子发高热,碰巧隔壁也有一户人家的小儿跟你一样的病症,他们家没钱,孩子没势过三天就去了。我和你爹重金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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