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将军手上,这也导致了南阳郡大火连绵,足足烧了三日,漫天覆地的暴雪都未能熄灭那一场大火,滚滚浓烟蔓延至数百里,才被瞭望台的值守兵看到,不过那时,为时已晚。
紧闭的城门和大火锁死了城中百姓所有逃生的路。
她们躲过了突云骑兵的追杀,却死在了那场寂灭无声的大火里。
都说突云部落当年一计声东击西,直接捣毁了上唐的心脏宣亲王一脉,突云部落也因此被上唐的军队连续攻打,战乱不断,导致边境线一退再退。
最后族民苦不堪言,也开始讨伐部落那些领主当年处事太绝,才导致了上唐接连不断的报复。
“阿鸾,有一事我是否从未与你说过。”余扇声音悠远,凝重。
他说:“突云骑兵从不杀害手无寸铁之辈,否则草原的天神会惩罚他们的。”
沈宛霜冰冷的眼神射向他:“我就是那年突云骑兵马蹄下的幸存者,他们的刀刃上,连血都还是温热的。”
余扇笑了下,嘴角的弧度上扬着却很勉强,他轻声道:“我痛恨那里的一切,但我依旧坚信他们不会轻易背叛草原的信仰。”
草原是我的故乡,故乡明月今安在......
上唐这几年一直以当初南阳郡被灭一事作为发兵草原各部的理由,拒不接受谈判讲和,连续剿灭收编了不少的部落领主,行迹果断狠绝,像极了武宗帝的一贯做派。
当年南阳郡一出事,所有相关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这其中定有猫腻。
他一定要查清楚!
余扇跳下了屋顶,只身走进了黑暗中,他的身影慢慢被巨大的黑暗吞没,那前方是条荆棘路,他却走得从容。
“真慢!快点回去了,你们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王府外,柳弱在门后面躲着风雪,见人走出来立刻上去抱怨。
余扇噗地笑了出来,眼底湿润。
......
沈宛霜犹如一座彩绘俑,一动不动地在泽玉院的屋顶上守了一夜,第二天刚破晓,街上就传来敲鼓声,游街的大傩仪式已经开始了。
沈宛霜拢紧披风,跳窗进去来到床榻前,盯了李微钰安静的睡容片刻,往他玉枕下塞了一个红封便转身离开了。
沈府早已热闹起来,沈宛霜避开丫鬟们进了自己院里头,解衣洗漱,选了一件喜庆的海棠红宽袖襦裙,她唤玉翠进来帮忙上妆。
玉翠手脚麻利,小娘子们喜好在新年的时候画贴面妆,应景又好看,玉翠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家姑娘好看极了,像仙宫里的小仙娥一样。
她笑嘻嘻道:“小姐,您可真是这京城里头最好看的小娘子了。”
“油嘴滑舌。”,沈宛霜拎着层层叠叠的裙摆起身往正院去,她到的时候,正院里头领年钱的家仆已经散完了,她笑盈盈地走过去,大大方方地行了拜年礼:“阿娘新年好~”
“好好好,来,这是你的压岁钱。”
沈氏看着自家裹在绒帽里明眸皓齿、娇靥动人的小娘子,喜爱之情从眼神中满溢出来,她牵过女儿的手道:“等会用了早膳,阿娘带你们兄妹去迎傩神。”
沈宛霜乖乖点头:“那阿耶呢?”
“你阿耶年年都得随陛下去主持宗庙春祭,我们不用管他。”
入了偏厅,沈氏吩咐厨房将热好的早膳端上来。
恰巧此时沈庭雪也过来了,他不偏好那些浓色系的衣袍,尽管今日有大傩仪式,还是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锦衣。
他自然也得了一个沈氏亲自准备的红封,坐下后无奈道:“我已及冠是个大人了,阿娘不用再给我压岁钱了。”
早膳上来,沈氏替他盛了一碗紫米粥:“不管多大都是阿娘的孩子。”
“阿娘,这要是传到我那些同僚耳中,儿子该被笑话了。”沈庭雪接过那小碗紫米粥自然地放到了沈宛霜的面前。
沈宛霜直接端起喝了一口,撒娇道:“阿娘,兄长不要的话就给我,我就算嫁人了也回来领阿娘的压岁钱。”
“不知羞。”沈氏被她逗得开怀笑出声来,鬓眉飞钗光华夺目。
沈庭雪跟着笑了,说道:“霜娘,若不是你许了个世子,我可都想给你招赘了,我们府上人口本就少,你一嫁出去该更安静了。”
沈宛霜打趣他:“那兄长就多娶几房美妾,多生几个,让阿娘享享福。”
“打住啊,我可不想享这样的福。”
沈氏忙道:“后院人一多就各种勾心斗角,乌泱泱的一群莺莺燕燕,我想想就头疼。霜娘你是府上唯一的嫡女,不懂其他府上嫡庶之争有多激烈。”
“就拿何将军府那一群的庶子庶女来说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府上唯一的嫡系,嬣娘居嫡不居长,还是个小娘子,那将军府偌大的产业指定落不到她身上,这也间接导致了底下的那些庶子们明争暗斗,府里乌烟瘴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