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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琯溪来阳荥已经四年了,在皇帝那儿属于既不讨喜也不讨厌的人物,随手拨了个安静的宅子,派了些人手,也算表了些父子之谊了。

赵琯溪要了屋子没要人,纳兰云蘅挺奇怪,不过没问出口。后来两人逐渐熟络,她才明白赵琯溪太过谨慎,谨慎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整个皇子府很大,布置的湖山花木都很招人喜欢。纳兰云蘅最常去的地方是后院儿的一座假山。

这座假山是后院儿最高的所在,比所有的树都高。它周遭用石头围了一圈儿不高的围挡,圈住了明净的活水。

纳兰云蘅一脚踩在宽宽的围挡上,另一脚踩上假山凸出来的山体,就这样一步一步到了山顶。山顶有个平坦的地方,可供一人休憩。这“可供一人休憩”的作用是纳兰云蘅赋予的,毕竟另外三个人不管是谁都不会躺到假山上去。

纳兰云蘅拿手拂了拂山体,一条腿支起来,另一条腿屈着,书摊在弯曲的腿上,一个胳膊架在支起的腿上,手垂空,另一只手负责翻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一阵阵的风吹得枝子轻轻晃着,吹得纳兰云蘅额前的碎发飘起,婆娑的树影映在纳兰云蘅脸上、书上。

临近晌午时,陈菀菁来叫她吃饭:“我前院儿找遍了都没有,一想起这地方有个假山,就知道你在这了。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个阴凉处。”

“对啊,此处可‘一览众山小’,甚得我心。对了,菀菁姐姐,帮我拿下书吧。”纳兰云蘅把书扔给陈菀菁,小心翼翼顺着原路下去,最后一步时围挡也没踩,直接往下蹦,差点儿摔地上。

陈菀菁赶忙上前搀住她:“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要是摔倒怎么办?”

“嘿嘿,多谢多谢,”纳兰云蘅接过书,不好意思地笑,“这不是没倒吗?”

“不是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咱们要防患于未然嘛,对不对?”

“嗯。”纳兰云蘅弯着眼睛点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今天都是你爱吃的荤菜。”陈菀菁细细给她数着,“腌好的醉蟹,桂花鸭,羊肉,还切了香瓜。”

纳兰云蘅满足地笑起来:“这么多,菀菁姐姐是要给我‘贴秋膘’啊。”

“对啊。”陈菀菁轻轻扯扯她的脸颊,话里带笑,“吃得不少,怎么不见长肉呢?”

“要我说啊,”纳兰云蘅从身边儿捋下一片叶子,捻在指尖转着玩儿,“秋天真的很适合吃螃蟹,‘时当秋暮,惟蟹是务’嘛,但像李渔那样就有些夸张了。”

“‘以蟹为命’确实有些过了,我比较认同的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对,盛极必衰,否极泰来。”纳兰云蘅点头应和。

“还有那《石头记》中也说,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纳兰云蘅微笑点头:“苏东坡不也曾感慨么,‘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可见,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呢,是希望一生愚且鲁的,无灾无难。”

纳兰云蘅将书卷起抵在下巴上,仰面略一思索,又转过头来冲陈菀菁道:“我倒是希望自己是个极聪明的人,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但我不求什么平安不平安的,我想像昙花,纵然生命短暂,却能在人心中留下抹不去的痕迹,最后化烟化灰,化作黄土一抔,也无所谓了。而且,我想名留青史,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你这样想也是不错,”陈菀菁沉吟道,“只是,史书上哪里有女子的位置呢?”

纳兰云蘅轻叹一口气:“遑论女子的位置了,史书中连普通男子的位置都不会留,那么多人的生命就像雨一样,从天上落下,又消逝在地上,谁会在意雨的数量呢。”

陈菀菁也不由有些惆怅:“是啊,人们只会在意花开得好不好,树长得高不高,一个朝代究竟出了多少人才,哪里会管普通百姓的生活呢。”

“不过,‘事常与人违,事总在人为’嘛。规矩,就是用来被打破的。”纳兰云蘅看向陈菀菁的眼中隐含笑意,光亮的眸子更加夺目,“‘虽千万人,吾往矣’,我相信有一天,历史会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陈菀菁想了好久,语气有些复杂道:“‘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子可以,我也可以。”

回到屋里时,桌上虽摆满了菜肴,却是一筷子也没动的。几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类型,吃饭又静又快。收拾了碗筷桌子,纳兰云蘅咬着瓜坐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红,看了半天想碰碰时,伸出的指尖又停住了,转过头问陈菀菁:“菀菁姐姐,小红什么时候能干啊?”

陈菀菁叠衣服的手停下,走到窗边看了看:“快了,再耐心等等啊。”

又等了半天,已是晌午大错,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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