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便叫《桃花村》。”
桃花村⑧
携手摇舟深处拘,粉红相逢飞花絮
岁月忽晚使人催,但见村烟天始去
“天始去……”清云念道,顿然明白此愿诗之意,忍住笑道:“公子如此才情,若是将它献于太宗李帝,不知如今可得多少灵丹解愁呢?”
史煜忽地笑出声来,面上顿然红成一片,又不禁与她打趣道:“既是愿诗,故而成与不成,皆是天命。”
清云闻言点头,全当与他笑了一场,随后二人各自点了烛火,将纸灯往空中抛之,史煜抬头看着远去的纸灯,心仍有顿意,喃喃自语——慢些,再慢些。
直至纸灯在他们眼里化作天际的星星般大小,这才不舍垂首撤身,此时阿顺正一路小跑过来,见此时此景,心下虽不愿打扰,却困家中之命。
“公子——”阿顺上前。
如阿顺所料,史煜朝自己瞪了一眼,“什么事?”
“长姑娘已烧完了香,让公子过去听话,想是该起轿了。”见他面色不悦,阿顺便知他方才的神色并未真正生气,故而自己发出阵阵憨笑,场面一时轻快不少。
史煜心下叹了口气,他转过头,不忍在清云面上停留太久,遂恭身道:“今日一见,能与姑娘作诗一场,便再无憾,愿姑娘长乐未央,岁岁今朝见花开,小生告辞。”
他显然是记住了放下她作的诗,清云顿了顿,同他告身,“公子亦如此。”
史煜走得极快,清云在抬眼时,周遭喧闹的人群里,再无可关注之物,天上仍悬着无数纸灯,她转视同一旁的绿芜笑道:“今日过节,能在此遇见志同道合之人,实是妙哉。”
绿芜却一脸忧心,挽过她的臂弯朝前走,“姑娘也不怕被有心人瞧见?今日之事若是传到家里,姑娘被申斥还是小事,若传到京城各处,那才是大事。”
清云不以为然,她自有一番道理可讲,“申斥?斥我什么呢?今日逢节,京城男女皆在此,这是一理;我逢外人轻易不敢亲近,不敢袒笑,这是二理;我与人会诗,聊表才情,诗无不雅,这是三理。”
“姑娘总有道理可讲。”绿芜顺嘴道,又小声继续道:“不过姑娘放心,我瞧了四周,都是生面孔,姑娘全当我方才的话胡说一通吧。”
清云点了点头,似是又想起什么,于是问她:“芜儿,你可知你这名儿的由来?”
绿芜细细回想了一番,“那日进门……初见姑娘,姑娘只说是因那日春日正好,又喜欢我身上穿的绿衣裳,便赐了名,叫绿芜二字,我说的可对?”
“是对。”清云颔首,随即又摇了摇头,“可又不对,欸——你再仔细想想,方才那位公子念叨的诗?”
“哪一首呢?”
“第一首。”
于是绿芜跟着记忆念叨起来,不过才开口,便顿然停住,霎时间恍然大悟,咋呼道:“原来出自这里!”
清云笑而不语,绿芜反反复复念叨着“绿芜墙绕青苔院”几个字,忽然间,自己又明白了她的心意,“姑娘原来也喜欢此诗!”
“不对——”绿芜摇了摇头,随即面露讶然,“是也喜欢作这诗的人!”
“哎哟——”绿芜攥紧了她的手,“姑娘此话可不能再同旁人说起,单我一人知道罢了。”
见她如此小心翼翼,清云掩着嘴,终于笑出声来。
这一头,史煜同阿顺二人正往史姑娘那头去。
见人已回,史姑娘含着笑,同身旁的人道:“他来了,家里总有耳报神听了去,你有什么话,便在此与他说吧。”
“多谢表姐周全。”见姨表妹在旁,史煜困惑道:“姐姐的意思是——”
史姑娘不语,只朝他递过神色,随后领着使女撤身而去,单留下史煜与姨表妹二人。
场面一时冷寂下来,片刻过后,姨表妹终于开口道:“想是方才那位,便是表姐表哥念叨的人了。”
温燥的风不断打在他们的面上,史煜闻言,心陡然一慌,他下意识开口想瞒住她今日与清云逢面之事,又一时没了更好的说辞,于是半刻,一刻……长久的一刹那,他仍半字未吐。
姨表妹不愿为难他,二人心照不宣,她语气甚为平淡,“方才我都瞧见了,你不说,我已全然明白了你的心意。”
史煜转过头去瞧她——如初见那般,一身月白裳,如她的面上一般极为素净,髻上单一枚玉花簪便是最富贵之物,即便是如此,她仍与周遭的人格格不入,见此一面,便知万千清莲不及人。
她面上勾着一抹笑,微微弯起一双远眉,贝齿隐约,清音素言,“那日表姐与我秉烛夜话后,我便知你不愿将就,可你不知,我亦不是个愿将就的人。”
她将话说得极为敞亮明白,史煜仍要问她:“表妹的意思是——”
“这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不要也罢。”
她字字带力,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