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目的不单纯,如果我们父女没通气,我做了评委,你拿了奖,这会是观感很不好的一件事。”
“岂止不好,稍微大型权威点的考试比赛,近亲都要避嫌的,如果真发生这种事,肯定会被人大肆抨击,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爸爸过来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推掉了那边的邀请,你安心准备作品。以成玉坊从前的体量,不至于说和哪里结下深仇大恨,这般阴暗算计,是不是和方预衡有关?”
“十有八九,大概是吧。”
“如果牵扯他那头,恐怕不是简单的私怨报复,能把手伸进天工的组委会,势力不小。是不是他家里,还是反对你们?”
叶珎心想,陆师傅拒了天工的橄榄枝,让自己安心参赛,有点不像他的风格,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再做玉雕了,但还在行里,评委资格对他的事业无疑是有巨大帮助和加成,成玉坊变成珍玉坊,他心里的怨气未必已经消了,未必不怪自己,怎么突然就这么好心,不自私了?
感觉他劝自己今年别参赛,再沉淀沉淀,好让他没有顾虑地去做这个评委才符合他的人设。
叶珎心念一转:“他家里,的确不太赞成,只是我和他,如今也分不开了,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我找不痛快,或者让我知难而退吧,可是我又能退到哪去?我算是明白了,这世上除了亲生父母,没有人真正盼着别人好,另一半的父母也一样。”
陆成之手抚着茶杯,垂眼叹气:“早先就和你说过,他家门第高,未必就是好的归宿,但你们现在,木已成舟,哪怕为了孩子,也要好好过日子。你当初出国去,是怕在国内,他家里会对小孩不利吧?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这才像他会说的话嘛,因为不关心,所以不清楚原委,自以为是,所以觉得揣测是真,叶珎无意多说:“挺好的,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听说沈有开了新店,你现在还是坚持不做东西吗?纯顾问?玉器厂的课总要实操吧。”
“最简单的勾线抠料,会上手教一教,我不接活,不成件。还是你们几个好教,不算陆磊,脑子都挺灵光的,一教就会,现在的孩子啊,浮躁,静得下心的不多。”
“陆磊现在干得也挺好的,这些年国产的机器做起来了,他是比较早代理国产机的,公司规模不小呢,人总有自己的路。”
“我以为陆家的人,你都懒得过问了。”
“是不太关心。”
陆成之觉得女儿的性子一直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都做妈妈的人了,还是小孩子脾气。”
叶珎抬眉:“为老不尊的也不少,又不是没见过。”
陆成之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你爷爷奶奶,身体很不好了,你爷爷前两年中了风,现在走路都走不稳,你奶奶慢性病不少,高血压糖尿病,还要照顾人,挺不容易的。”
叶珎心里白眼直翻,这叫报应好嘛,还挺不容易,他们过得不好自己只会拍手叫好:“他们有钱啊,请保姆也好,住疗养院也行,大儿子大孙子从小宝贝到大,该他们尽孝了吧。”
陆成之摇了摇头,老大家夫妻两个好吃懒做,碰上什么事都是要钱钱没有,要人人不行,陆磊好容易混出点样子,老两口有钱也只会贴补给他,不会想着花在自己身上。
陆成之顺风顺水的时候,觉得照顾父母兄弟只是小事,帮把手而已,一家人不就是要相互扶持嘛,自己离了婚,以后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还不是要父母兄弟照顾。但当他真的遇到了大事,跑得最快的却是从前他照顾有加的父母兄弟。
事业一落千丈,家庭支离破碎,他不是不想再婚,但高不成低不就,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写写书,起码不浪费手艺和名声。
“我也懒得和他们走动,只是你之前带着孩子回老家,两头外公外婆家都去了,应该也去看看他们,以前有错,毕竟是爷爷奶奶,礼还是要讲的,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有章法,爸爸就你一个孩子,我都当外公了,外孙女的面都没见着。”
叶珎嗤笑了一声:“我又不姓陆,不认他们是我爷爷奶奶,还要讲什么礼?我真正的爷爷奶奶,前阵子刚给了我一套房呢,他们要是也能给,别说去一趟了,叫我回去披麻戴孝磕头烧纸都行。”
陆成之顿时不悦:“怎么能说这种话!多大的人了,口没遮拦,就是路上陌生的人也不能这样恶语相向,何况是你祖父母!”
“路上陌生的人可不会指着我妈妈的鼻子骂她,什么样的祖父母会盼着孙女死啊?我从小只知道他们冷血歹毒,可不知道他们也是人!我求求老天爷让他们多活几年,把这世上的苦吃遍了再走。您慢走吧,不送了。”
王清看到小五脸色不对,过来说了两句把陆师傅送走了,回来看到小五还气着,走到她身边推了她一把,拿起她面前的蛋挞一口一个:“不是饿嘛,怎么没吃?”
“气饱了。”
“陆师傅功力不减当年啊,他说过来跟你聊聊天工的事儿,又扯他家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