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珎把手机放回包里,满满自己走过来靠着妈妈,叶珎问女儿要不要把外套脱掉,满满刚摇了摇头,宋斯琪的手机就响了。
周绩文心里一惊,看到琪琪接了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再回客厅时已是满脸怒容,周绩文给她递水:“怎么了?”
“办公室的人跟采访,当事人重伤进了医院,她自己也受伤了。”
“实习生?我怎么记得有过这样的事儿。”
“嗯。”宋斯琪拿着手机回消息,“就是上次那一家,男的放出来,知道女生起诉离婚,跑到女生家闹,警察去了,按家庭纠纷调解,警察走了,男的打人打得更狠,女孩子没办法,给我们工作室打电话求救,跟采访的小孩儿离得很近,自己跑过去救人,当事人送医院的时候已经内出血了!这回他们这婚要是还离不了,我也别干了!”
周绩文皱眉:“让你们工作室合作的律师介入,你别动气。现场什么情况?要不要安排人过去?”
宋斯琪摇头:“我在落实谁有空接这个案子,那男的打老婆不抓,打了我们实习生性质不一样,已经拘留了。”
宋斯琪会这么生气,正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了不止一次,男方家暴,女方要离婚,男方不肯,越打越凶。
“打伤陌生人可以拘留,打伤妻子反而成了家务事无所谓了,这叫什么家暴,这叫故意伤人,谋杀,谋杀!然姐提案提两届了,没有一点改观,全是狗东西。”
如果说哪里有一点改观的话,那就是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家暴”这个词根本就是错误的,任何形式的暴力犯罪都不应该被容忍,被包庇,在“暴力”前面缀上一个“家庭”,是对受害者的漠视,对加害者的纵容。
宋斯琪找到人接手这个案子,靠在周绩文肩头顺气:“我肚子好像有点疼。”
周绩文当机立断:“走,去医院。”
宋斯琪有点懵:“啊,一会儿就好了吧,不用去医院。”
周绩文已经拿上她的外套和车钥匙,一边给小琪穿外套,一边看向叶珎母女:“满满,和叔叔阿姨一起去医院吗?”
叶满满跳下沙发:“去!”
宋斯琪开始还觉得他小题大做,怀孕到后期,肚子偶尔疼一下很正常,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呢,原本以为肯定是虚惊一场,白跑一趟,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才发现出血了,只怕是要生了。
宋斯琪的痛症其实只是有所缓解,并没有好到能放心生孩子的程度,在她犹豫不决间,她和周绩文一起去美国时,看到了满满。
满满绝对是她看到过的小宝宝里面,最可爱最漂亮的,那个时候还在襁褓里,比现在白不少,嘴巴红嘟嘟的,满月没多久就能看出秀气的鼻梁,她的眼睛看人带着水光,干净清澈,又专注有神,最可爱的是她的耳朵,和小脸比起来,耳朵有一点偏大,一笑起来,耳朵就随着脸颊一起动,好像能听懂大人说话似的。
看到满满在妈妈怀里的样子,看到小叶老师脸上的笑容,她忽然坚定了决心,回来后陪周绩文做了复通手术,要在两个人年纪更大之前,生一个宝宝。
如果能和满满一样乖巧可爱,那就谢天谢地,但如果调皮一点,就让她爸爸多多担待吧。
宋斯琪半躺在病床上,感觉到肚子抽疼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样的疼痛对别的妈妈来说究竟有多痛多难熬,但对她来说,这一下几乎掐断了她的呼吸,她一手揪住床单,一手扶着肚子,虚弱到只能看着在病床那头和医生说话的丈夫,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双小小软软的手,包住了她快捏碎的拳头,她泪眼朦胧中,看到满满站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奇妙的是,她的小手一覆上来,钻心的疼痛就慢慢消减了。
“琪琪,别怕,有我在。”
宋斯琪有些愣怔地看着她:“满满……”
叶满满有些狡黠地笑了笑,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秘密。”
宋斯琪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看着她既觉得新奇,又有些迷惑。
她抬头看了看满满妈妈,她也和满满一样,笑着小声说:“是秘密呀。”
周绩文和医生沟通完,过来帮小琪擦汗:“是不是很疼?我和医生说过了,无痛可以提前上,咱们快了有两周多,具体的情况,他们把仪器拿过来再看一下,琪琪,是不是很痛,抓着我,要不要咬我?”
宋斯琪还沉浸在疼痛消失的奇妙感觉里:“老公,我,我好像,现在不疼。”
周绩文还不知道,只当她是没开始阵痛:“别怕,我在呢,别怕。”他严阵以待,但其实无计可施。
她想告诉他,满满抓着自己就不疼了,但想到满满说要保密,也不知道这个神奇的感觉能持续多久,所以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咱们闺女,可以没有干爸干妈,但干姐姐必须有,而且只能是满满,只有满满。”
满满听到笑起来,转过头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