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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栀礼忍不住翘起唇角。

这一刻,刺激的不是断电。

而是有人偷偷在人群里光明正大地拥抱。

高一高二因为要清空考场昨天就放了假,偌大的,堪称全区第一大的二中一时间变得无比空荡。

在校领导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一通电话命人抢修下,15分钟后恢复了通电,晚修按部就班照常继续。

今晚,最后的晚修在短暂的激动后又静谧地结束,夜风吹动教室窗帘,外头榕树蝉鸣聒噪,喳喳喳仿佛要划破长夜。教室一角的倒计时数字终将归零。

这意味着,再也听不到教室后排调皮捣蛋的嬉闹,无论你曾嫌它多么吵闹;再也不会大课间因为考砸了被老师叫去教训,无论你曾多么忐忑害怕;再也不会穿上这身校服,无论你曾认为它多么地丑陋多不是人设计的。不会有。

惊慌失措也好,痛苦也罢。

起不来的早读、上不下去的晚修,提不起精神的英语课。这一切,再不会有。

而随着这一切一同消失的,还有日日相对的同桌,一起结伴上体育课的同学,下课间递过来的开袋零食、八百米一同偷懒少跑一圈的盟友。一切也不再重要。

60分,还是80分不重要。

那些困顿而不得志的午后不重要,让你哭干了枕头的不可理喻的家人不重要。

因为终将有一日,你会消解,你要遗忘。

你来自哪里,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想去到哪里,你想要什么。

就像蒋栀礼曾经在家门口无数次驻足抬头观察的那片爬山虎。爬山虎,又叫常春藤。蒋栀礼曾无数次看见它长到高墙腰部,又因为风吹日晒,而消沉,被打落;漫长的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它总是在春季艰难地、努大的攀爬,但又在夏季被梅雨打得抬不起头,在秋季枯萎掉落。这种随处可见的平凡植物,却不知不觉在这个春夏天以顽强的生命力,郁郁葱葱、势不可挡、扶摇直上,自此冲破束缚,再也无可阻挡。夜幕笼罩,斜风树影。

下晚修后,谈叙花了15分钟,陪她走回来。蒋栀礼站在门口,叫住转身离开的谈叙,“谈叙。”他停在五米远处,蒋栀礼看见黑暗里少年眉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我.…"蒋栀礼顿主,想了下,觉得还是考完试再说比较正式。谈叙双手抄袋站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他抬眸,视线和5米远的少女目光相撞,眸色渐深,瞳孔的颜色在黑夜里仿佛浓郁了许多。“我也喜欢你。"他道。

蒋栀礼:?

蒋栀礼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她很庆幸,现在是大晚上,谈叙看不见她此刻肯定很红的双颊。

视线在空气中触碰的那一瞬,她克制住自己想要移开目光的羞赧,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自若,特别淡定地纠正他,“我只是想说晚安。”“哦,是我误会了。”他勾唇,心情看起来不错。蒋栀礼的唇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放不下来。最后,他落下句"晚安"后转身,皎洁的月光倾洒下来,透过树影投到他身上。

他越往前走,身影就越拉越长,直到消失在蒋栀礼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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