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几只海鸥盘旋在星夜间鸣叫，海面像是贴满碎钻的黑绸缎，被夜风抚平又推出褶皱。
这一切落在赵汉卿身后，似是绝美的动态背景板，和他组合成大师油画。
慕丹予喃喃：“大哥没有恶意……”
“但是你不开心。”赵汉卿漆黑的瞳仁漾着极深的情绪，“开心就多留，不开心就走。不必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而为难你自己，即便这个人并没有恶意。”
一股海风猛地拂起慕丹予的鬓角，斜斜扫过脸颊。
脑海里Q版的自己悄咪咪伸出手，给Q版赵汉卿脑门上贴一张金灿灿的“体贴入微”标签。
AFTER RAIN的门突然被推开，门上风铃碰撞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从身后传来时，像是敲进了心畔。
慕丹予转回身。
原来是络腮胡子大哥追了出来，大哥跑得急，气喘吁吁一张脸通红：“妹子，大兄弟，哥刚才可没别的意思。”
慕丹予扬起嘴角：“大哥，我没放在心上。只是我确实不能唱歌，具体原因不方便说，您见谅。”
络腮胡子大哥连连点头：“明白，这人活着谁还没点小秘密？哥是觉得和你投眼缘，没想到你人看着不大点，打起鼓来比老张还有劲儿。妹子，还跟哥回去再试试别的不？”
慕丹予面露难色，揉着肩膀：“今天真玩不动了，下次吧。”
络腮胡子大哥咯咯一乐：“那成，下次再来知鱼岛，记得来找哥，叫我坤子哥就行。”
“好嘞，坤子哥。”
“回头可得记得请你坤子哥喝喜酒哈。”坤子的视线在慕丹予和赵汉卿间流连，笑眯眯一指。
慕丹予顿时石化。
不是，怎么都等着喝喜酒了？赵汉卿当时到底和坤子说什么了？
赵汉卿答得干脆：“没问题。”
等人走远了，慕丹予抱臂转身，脸上笑眯眯，眼底呼呼冒杀气：“你当时到底怎么和坤子哥说的？说来听听呗。”
“我忘了。”
“……”
这样下去可不行，对付无赖要用偏方。
慕丹予食指在手肘旁点了点，单挑眉：“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走积分制。你的初始分是十分，每让我不开心一次，我就扣你一分。十分扣没，我们就回到陌生人。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怎么样？”
赵汉卿立马揪出她制度的漏洞，猛戳：“既然是积分制，有扣分的规则，就应该有相对应的积分制度。根据你的说法，不开心扣分，开心就要加分。另外，我很好奇，开心和不开心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
慕丹予扬起嘴角：“那自然是看我心情。”
当时他拿捏救她的事，要了三个愿望，今天她就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
看赵汉卿吃瘪，慕丹予忍不住笑出声：“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赵汉卿叹气：“我说我在追你，但是你好难追，追了五年都没追上。如果大哥肯帮忙，让你玩玩乐器，说不定你会发大发慈悲答应当我女朋友。”
慕丹予踩着路牙往回走：“你这算是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赵汉卿转过身面向她，在路肩下倒着走：“法官大人是否可以考虑多给加一分？”
慕丹予食指点了点额头，从脑海里拾起赵某人昔日经典台词：“我呢，劝你少做白日梦，对脑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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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慕丹予终于克服重重恐惧，转至海边进入自由潜实训阶段。
但是她和赵汉卿即将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
室内泳池可以清场，但是海边人嗷嗷多，没法清场……
他们本就在CP营业期，现在又被认定有恋爱苗头。这时候私下里同框，还暴露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潜得成水，回头又不知道要被动发展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恋爱轨迹。
而且……
慕丹予一直拿毛巾捂住半张脸，紧张兮兮的像个贼：“那个，你要不穿上点？”
赵汉卿不以为意：“怎么？”
慕丹予瞥向别处：“潜水都穿潜水服，就你只穿泳、裤。”
不远处一大哥只穿三角紧凑型泳裤，一猛子扎进水里，潜了下去。
慕丹予目瞪狗呆。
真是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赵汉卿故意侧过身，满是抓伤的后背和肩膀便正对着她：“你是怕我这一身抓伤被人看见，引人遐想？”
慕丹予脸颊和耳根顿时发烫，抿紧双唇说不出话。
本来她只觉得，给他抓成那样很不好意思。
结果，她昨晚给卜优打电话求问“怎么做既能补偿他又不会让他误会”，卜优当场笑喷。
“我的鱼宝，除了抱歉，你就真没觉得有什么其他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