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你活着,我才活着(为蒙奇奇大佬加更,求月票!)
看着略有些瑟缩的静秋,溪美娟的目光和话语,一同砸了下来:“都跟我来吧。”
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讲某些话,女儿的转正期还没过,现在不知道有多少眼红的人在盯着她。
老三慌忙套上褪色的工装外套,动作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静秋则像被无形的绳索骤然勒紧,回归了那个低眉顺眼、永远在审查边缘的少女躯壳。
画面由全景推至中景,着重表现静秋身体的紧绷和老三强装的镇定。
狭小的家中,光线被低矮的窗棂切割得支离破碎,母亲坐在狭小的床沿,神情严肃如石雕。
环境极简而压抑,褪色的家具、破旧的门帘都在强调生活的窘迫。
妹妹怯生生地绞了把毛巾递给老三,水的凉意与室内的沉闷形成对比,老三没敢接,目光投向静秋母亲,带着小心翼翼的请示意味。
“你擦把脸吧!可以凉快点儿。”母亲发话,老三依言擦拭,衣袖下滑,露出了手臂上那道新鲜、狰狞的刀口。
特写镜头着重这道伤疤,那是情感激烈与时代高压下,个体无奈抗争的具象。
溪美娟饰演的母亲目光淡泊,却锐利如刀:“你胳膊怎么了?”
“没事。”老三试图遮掩,声音里的逞强清晰可辨。
她不再追问,或者说已经被重担压得再无暇去关心其他事,精湛的演技将台下的观众们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这么说,”母亲的声音像审判槌落下,“核桃,冰,颜料,雨鞋,都是这位‘孙同志’送的吧!”
称谓的转换强调了阶级和身份的审视感,将温情脉脉的礼物变成了可能毁掉前程的罪证。
老三试图拉近距离:“阿姨,你叫我小孙好了。”
母亲斩钉截铁地割裂:“你不要叫我阿姨,叫我张老师。”
称呼的纠正,是知识分子在高压下最后的尊严堡垒,也划清了公事公办的界限。
“是,张老师。”
母亲屏退弟妹,镜头短暂扫过两个孩子不安离去的背影,屋内只剩三人,静秋还如坠冰窟般地站在一边。
扮演者刘伊妃瘦高的身形,叫这样的孤零零被诠释地更加完满。
本应宽阔不少的室内空间,在观影者眼中,却更显逼仄窒息。
“张老师,您是知识分子家庭,”老三试图争取一丝缓和,“我建议,让静秋坐下说话吧!”
这份体贴在此时更显辛酸,溪美娟紧抿的嘴唇,和眼神中的疲惫与决绝令人心惊。
老三起身,默默站到依然僵立的静秋身边:“那我也站着。”
这是一种无声的共进退。
“坐下吧!”母亲最终让步。
老三立刻搬过唯一一张椅子给静秋,动作轻柔却坚决,然后自己才在旁边一个更矮小的板凳上坐下。
“张老师,您讲吧,我听着。”老三的坐姿谦卑而挺直,眼神恳切。
看着这个澄澈纯净的男主角,无论是张一谋、韩山平这些和扮演者的老相识,还是所有只能通过网络、新闻、电影的观众们,这一刻都忘记了他的身份。
影片开场时的剧烈反差感在娓娓道来的故事中荡然无存,大家看到的不是路宽,只是一个挣扎着追求爱情的男青年。
母亲的独白,是时代投在个体身上的巨大阴影:“我不反对自由恋爱,但是不允许静秋早恋。”
她的眼神直视前方的非特定焦点,像在念时代的规训。
镜头切至静秋低垂的头顶,睫毛剧烈颤抖,置于膝上的双手紧握。
“我丈夫的情况想必静秋同你讲了,我们这样的家庭,是没有前途的。”
镜头又出现了经典的三角构图,三人位置构成一个小三角,渺小、孤立地置于昏暗压抑的室内空间,窗外狭窄的光线像是唯一的出口,却又遥不可及。
老三的回应带着理想主义的光芒,也蕴含巨大的痛苦:“张老师,我们对前途的理解可能有所不同。”
母亲立刻用冰冷的现实击碎幻想:“当然有所不同。静秋正处在转正期,学校随时都有可能清退她,我都已经听到风言风语了。”
“这都怪我。”
“你要真对她好,也不在乎这一年两年不见面吧!你出身好,可能不理解我们这样的家庭。”
镜头反打母亲,她的面部被窗棂的阴影切割。
“能理解。”老三的声音低沉但清晰。
“那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了。”母亲顺势引导。
“一致的。”老三字字清晰,带着沉重承诺的力度,“她转正前,我保证不来找她。”
母亲再补一刀,堵死所有侥幸:“转正后如果犯了错误,学校也随时都可以不要她的。”
“是,不能让静秋犯错误。”老三重复,眼神痛苦但坚定。
“好,那我希望你信守诺言,不要毁了静秋前途。”
中景镜头中,母亲和静秋同框,溪美娟身体微微前倾施加压力,女儿几乎蜷缩进椅子。
刘伊妃饰演的静秋瘦弱却高挑,但此时似乎已经无处可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