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的色调。
说是最明艳,其实还是全部利用自然光,保持本片纯净、质朴的年代感的格调。
欢欢的小手紧紧攥着静秋冰凉的指尖,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雀,拉着这位“城里的姐姐”在田埂上蹦跳。
午间的光景巧妙地晕染开来,不同于车站与山路的灰蒙压抑,此刻山坡溪流间的绿意被澄澈的天光筛过,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青翠,连空气里浮动的燥热灰尘都变得柔和、清晰。
静秋站在高处,看着欢欢轻车熟路地去到桥下地质勘探队的驻地,观众们的期待感被这个画面拉满。
特别是刘伊妃身体微微前倾的探询,带着观影者一同盼望起男女主的第一次会面。
终于,路宽饰演的老三第一次出场了。
镜头切回静秋低角度的好奇视角:
逆着光,那身影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
清瘦但匀称的身板,阳光勾勒着他的肩头和湿漉漉的短发,散发着一种属于劳动的、青春的、未经世故的气息。
水光在他身后跳跃,把男子镶嵌在一片明晃晃、暖融融的光晕里。
这与静秋此前所见的灰暗环境形成了一种近乎梦幻的反差,不是色彩的堆砌,而是纯粹阳光带来的、瞬间点燃的生机与温暖。
影片至此的镜头语言和色调,和前面二十分钟形成了鲜明对比,让期待着纯爱剧情的影迷们瞬间代入,被画面感染得心情愉悦。
身材高大的老三抱起欢欢走近,刘伊妃饰演的静秋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只是在前者玩笑“这就是城里来的学生作家吧”时,短促又及时地做了回应。
“不是作家,我是八中的学生,来采写村史,回去编教材。”
害羞又急切。
老三笑的时候龇着大白牙:“你肯定要写那棵山楂树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拿出一颗大白兔奶递给欢欢,又拿出一颗递给静秋。
后者对并不陌生,但还是婉拒了:“给小孩吃吧。”
路宽饰演的老三笑容纯净:“不是小孩就不能吃了?”
欢欢学舌:不是小孩儿就不能吃了?
静秋笑了笑,从老三手里接过了奶。
仿佛没有任何预兆、观众也不觉得有任何突兀,似乎眼前这对特殊时期的男女,第一次见面就互相升起的好感,是如此的顺遂和自然。
这是电影叙事中很不容易达到的效果。
一部小说,尚且要前后铺垫十几、几十万的文字来叙述男女主角的情愫暗生,电影只用一分钟的镜头,如何做到?
首先是导演省略和留白的诗意表达。
这段初见的剧情中,静秋对话压缩至“短促回应”,避免长篇台词破坏时代背景下情感的含蓄性。
其次是本片注定要被称道的构图与色调,开局的灰蒙压抑到现在的自然明艳,环境的反差天然成为情感萌发的催化剂。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当然是两个演员的表演。
路宽饰演的老三的开朗阳光,小刘饰演的静秋的羞怯好奇,几乎已经脱离了固有的表演痕迹,仅用了几句对话完成了对情感合理性的逻辑补充。
观众们根本不需要思考,更不会去质疑:
他们为什么会互相萌生好感?
因为在这段一分多钟的初见场景中,导演对时代符号的高密度植入、色调构图的情感强喻、演员以微观身体语言替代台词,形成了完美的三重互文。
叫人只会看得傻笑,完全没有思考的欲望。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静秋和老三一路聊着村口的山楂树,静秋很好奇那树真的会开红吗?
“我父亲是画家,我从小就看他的画,我知道山楂树没有开红的。”
“谁告诉你开的是红?”
“八中的罗老师。”
老三抿了抿嘴,笑道:“他说归他说,我建议你在明年5、6月份亲眼来看一看,山楂树到底开的是什么。”
这世道,主动和被动说谎的人太多了。
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别轻易告诉别人你父亲是画家。”
静秋听得微怔,只是闭紧了牙关点头,面颊微烫。
她突然反应过来妈妈也同自己讲过这句话,只是今天面对第一次见面的老三,似乎有些话过密了。
电影至此,通过男女主视角的互相了解和对话,剖明了刘伊妃饰演的这一版的静秋的身世。
画家父亲、教师母亲,从天堂坠落到凡间的生活巨变令她养成了怯弱的性格,但又偶尔露出少女的天真纯净。
这是和上一版早早便知人间疾苦的小黄鸭版静秋完全不同的家庭背景,也符合女主演员刘伊妃隐隐透出的古典气质。
即便她和妆造已经做到了最好,但有些东西是遮不住的。
这也是因人制宜,殊为合理。
市八中的学生们开始了在乡下采访、写作、寻找素材的生活,劳动自然是要体验的,这是当下最正确的事。
静秋显然有着比其他学生更陌生和窘迫的动作、心态,她没办法很好地完成任务,只能由村长帮忙、引导。
这样的日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