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着了戏服的小沈阳、丫蛋,看样子也是第一时间获悉了消息,毕竟刚刚大厅里那阵仗不小。
“赵老师来了,那太好了,您陪陪路总,我得赶紧先回去。”中年男子回头冲路老板赔笑:“路总,您看我。。。”
“谢谢啊,孙主任,快去忙吧!”
“好嘞!您喝茶!”
老赵亲热地搂着忘年交的肩膀,回头又面色严肃地看着俩徒弟:“在《山楂树》剧组不是见过路总吗,问好都不会啦?”
小沈阳和丫蛋忙一迭声地问好。
“祝你们演出顺利。”路老板笑道:“赵老师,这我得说句公道话了,这么大艺术家怎么老吓唬徒弟呢?”
“上次在剧组你这威风就不小啊?”
赵苯山哈哈大笑:“打是疼、骂是爱,这些都是老辈带徒弟的法子。”
丫蛋嘴甜:“谢谢路导,不过俺师父这是关心俺们,俺们知道的。”
“行了行了,东西放下来,你们先回。”赵苯山笑着撵了徒弟走,他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带他们见世面、结人脉的。
小刘这才客气道:“赵老师,谢谢捎来的东北特产,那野生松子真好吃,上次吃完我们想买都买不着。”
“哈哈!你爱吃就行。”老赵看了看女孩的孕肚:“这快了吧?小路啥时候当爹?”
“预产期5月,双胞胎一般都提前些。”路老板无论何时提起这话题,就没有嘴角能压得住的时候。
特别是刚刚还接受了藏族、羌族同胞们的“神圣祈祷”。
这会儿龇着一口大白牙,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赵苯山自然是会做人的,或者说专程在表演之前来这一趟,就为了送个新年贺礼,把路老板这条线彻底绑死。
年前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件,算是叫他近距离看到这位的能量、手腕之强了。
大麦网的疑云,就是用他北平刘老根大舞台的票务纠纷戳破的;
再加上穿越者提出的“包场分销”的阳谋,叫在白山黑水纵横十来年的苯山大爷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华艺易主,兵兵彻底上位,就更加令这位知晓些许内幕的山海关之王目瞪口呆了。
原来你们文化人都是这么玩的啊?
“我给孩子拿个东西,俺们东北的土特产,哈哈。”
赵苯山返身打开刚刚徒弟拎着的桦树皮箱,取出两个路宽和小刘见所未见过的物什。
惊!
这什么玩意儿?
盒盖掀开时,两顶深浅色驳杂的帽子静卧其中,狍角昂立如初生枝桠,眼窝处镶嵌的黑曜石在灯光下流转幽光。
老赵看着夫妻俩的表情很得意:“这是狍角帽,俺们东北鄂仑春族的好东西,现在越来越少啦!”
刘伊妃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皮毛柔顺的绒毛:“赵老师,这都是。。。”
“真狍子头皮做的。”老赵用指关节敲了敲帽角,“鄂仑春话叫‘密塔哈’,老猎人才懂的手艺。”
“这帽子吸汗透气,外层缝厚狍毛,零下四十度冻不透。”老赵捏起卷边的皮毛,“平常卷着,风雪大了往下一拽,护住耳朵脖子,比貂帽还顶用。”
他怕两人多心,事先声明道:“96年国家禁猎,真玩意儿已经很少了,我找人去淘换了两个多月,又寻摸了些珍贵的原材料缝补赶制,才给俩孩子弄来这一对。”
“太贵重了!还两顶,赵老师,你这叫我没办法还。。。”路老板苦笑看着老赵,心里对这个时代人杰们的豪气有了更多的认知。
无论是在大麦网上的帮手,还是今天这番“厚礼”,都是草莽英豪的魄力和缜密。
赵苯山佯怒着板起脸:“还什么还!咱们爷俩处你还说这些,平白叫人寒心了!”
送礼的艺术,在于在语不惊人的随意中,叫对方知道这物什的可贵和珍稀。
但面前这两位显然都不大熟悉狍角帽,赵苯山只有多费两句口舌,即便看起来像是邀功一般。
他翻开狍角帽内衬:“这内衬原本是要拿椴树皮纤维和兔皮来缝,细腻柔软,不过这两顶——”
老赵低声笑道:“是用成年母熊心口皮拼接的,都是族里压箱底的宝贝叫我买来了。”
“他们族人都讲把熊皮缝在里头,能叫狼绕帐,箭回头,病魔见了磕三头。”
鄂仑春族的民族传说中,熊是山神的使者,被视为保护神的化身。
老猎人代代相传,母熊心口皮浸透了哺育幼崽时的无畏勇气,能震慑恶灵“乌力楞”。
这种最正宗的鄂仑春族袍角帽,取雄性狍子头骨连角鞣制,角高象征勇气,耳廓挺立喻意辨是非;
再以狍筋线绣吉祥云,藏萨满护咒,辟邪消灾,是长久以来对容易夭折的族中孩童的庇佑和祝福。
老赵对这对夫妻的目瞪口呆和精彩表情极为满意,你小子是首富又如何?
有些好玩意儿,还真不是有钱就买的来的。
这种纯原生态、近乎绝版、又带着美好寓意的好东西,要不是他赵苯山在东三省的人脉,上哪儿淘换去?
嘴上说着不值钱,但他自己清楚,就为了这俩狍角帽,前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