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进入，到宿舍要穿过小树林、穿过体育馆，还要穿过留学生公寓，不长也不短，几分钟后看到不远处的宿舍楼也就快到了。
昏昧不明的暗夜里，他在身旁，与她并肩同行，一扭头就能看到。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如果永远都能看到他该多好。
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林晚汀还是鼓起勇气再次问他：“哥哥，那会到底是谁先动手的啊？会不会有人举报，被学校处分啊？”
她知道他没讲真话，肯定不是无缘无故。
“不会。”江禹森双手插兜，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语气玩味，“这么担心我？”
“是为了一个女生吗？”林晚汀问出口的时候，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又后悔不应该这么问，像吃醋似的。
“听谁说的？”江禹森侧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不该管的事儿别管，知道吗？”
“哦，”林晚汀无言以对。
忽然间，他的手机响起。
第一遍他没搭理，第二遍铃声响起的时候，林晚汀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眼，然后挂掉。
她还在猜想，是不是骚扰电话。
结果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彭耀嘉打来的。
她接通，落后他两步，对面语气有些急：“晚汀妹妹，森哥跟你在一块吗？”
林晚汀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嗯”了声。
彭耀嘉舒了口气，“那就好。我说这怎么一晚上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的，我差点就报失踪人口了。”
林晚汀觉得他语气未免夸张，噗嗤轻笑了声，“那倒不必。”
“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事儿，我没去，害我森爷吃亏了。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他脾气这么急的时候，这次竟然直接跟人干起来了！”
彭耀嘉“啧”了声，开启话痨模式，“汽车系那几个傻——”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想到，江禹森应该不喜欢他在林晚汀面前说脏话，于是到了嘴边的词换了个，“那几个傻叉活该，他们竟然偷拍你照片，简直太无耻了，丢我A大的人么这不是。所以你哥为了你揍他们，也是正义的。”
林晚汀听到对面的话彻底愣住，停下脚步。
为了她？
她怀疑自己幻听，可对面的声音却真真实实地冲击着她的耳膜。
“他们也不敢怎么样，自己做出那种事儿，哪儿有脸说啊。”
“而且论坛上的那些照片，我都按他的交代，处理了。你放心，没事儿。”
不是说为了一个女生么？
她怎么都没想到，他跟人打架、受伤，自己就是他维护的那个女生。
挂断电话，心里五味杂陈，眼眶变得湿热。
所以他口口声声说没有为什么，不肯告诉她原因，不是把她当无关的外人，只是顾及她的自尊心和面子，不想让她听到这件事情吧？
换做任何一个女生，知道自己的照片被别的男生拿来意淫，都会难受。何况，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照片，他又看到了什么。
感动和羞耻在内心撕扯。
看着他的背影，林晚汀忽然觉得。
她没有白白暗恋这一场。
他这样的人，让她怎么放弃对他的喜欢？
“跟谁打电话？”
江禹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下来等她。
林晚汀声音沾了点湿气后变得软糯，“你室友，他找不到你，问我你是不是跟我在一块。”
“甭理他，我等下就回去了。”江禹森注意到她的鼻音，以及鼻尖、眼睛有点红，一双桃花眼盯着她，灼灼逼人，“冻成这样了，还不走快点？”
万物寂静，夜朗星稀，耳边安静的只有他的声音
林晚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突然觉得，满满的星星都向她坠落。
她“嗯”了声，垂睫掩住情绪，继续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可心跳太热烈，里面的某种情愫不断膨胀，像一个色彩斑斓的巨大泡泡，迫不及待想要跃出水面，渴望触碰温暖新鲜的空气。
路过报刊亭，江禹森忽然停下拿了瓶热牛奶。林晚汀怕他不方便，拿出自己的手机付款，老板忽然笑着调侃了句：“小姑娘，男朋友给你买东西，怎么还抢着付款呢？”
“哦，不是……”林晚汀立刻想要否认，江禹森把牛奶递给她，“行了，我来吧。”
她接过牛奶，看他单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扫码付款，走之前客气道：“谢老板。”
走到宿舍楼下的一路上，林晚汀脑袋都蒙蒙的。
胸腔里的泡泡快要压制不住，与此同时，她脑子里一直回想着老板那句话。
男朋友。
而且他没有否认。
她忽然想问问他，现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