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森先下,绅士的扶着车门让她下去,还朝着前头的司机说了声:“谢谢啊,师傅。”
司机师傅满口京腔,“您客气,麻烦您给个好评啊。”
江禹森从善如流,笑着说:“成。”
到了医院,林晚汀拿着他的医保卡去挂号,一路领着他去看诊,拍了X光,医生说没什么大事,问:“还用开消炎药吗?自己能处理吗?用不用护……”
“开,能。”林晚汀信誓旦旦,后知后觉是不是应该让护士处理。
她看了眼江禹森,生怕他觉得自己奇怪。
江禹森坐在那儿,耳朵听着他们对话,用余光注视着林晚汀。
看着女孩认真而紧张的模样,觉得挺有趣的。
林晚汀拿着单子去交费取药,让他在旁边等着。
江禹森就倚在楼梯边上,看她小身影在医院里来回穿梭,走起路来飞快,忙得不亦乐乎。
他从小就是被放养,家里有定期上门的阿姨,但很多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扛,生了病也懒得告诉家长,能不去医院也懒得去,独立惯了。
那时候江明钊忙着创业,谭槿月等他上了幼儿园就忙了起来。
夫妻俩回家时间都经常错开,一家三口难得聚齐。
连上学接送、开家长会都是家里的阿姨,或者江明钊的司机代劳。
二年级某次家长会是阿姨去的。
有个男同学议论说他爸妈肯定快离婚了,给他开家长会的是他爸的情妇。
他路过的时候听到,二话不说上去把人给揍了。
老师问他为什么打人,他说想打就打,没有为什么。
旁边那些同学,看他又拽又狠的样子,也没一个人敢说。
那次脸被人抓破了皮,也就回家贴了个创可贴。
后来,打球崴脚什么的,都自己处理。
他身体素质比较好,极偶尔感冒发烧也就吃点药,他很少来医院。
还是第一次,有人带着他来医院,为他忙前忙后。
不过一点小伤,她好像比他自己还当回事。
确定他没事,林晚汀心情松弛下来。
取完药,她快步走到他旁边,让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来。
林晚汀把碘伏拿出来,用棉签蘸取,认真在他手指、手背上涂抹消毒。
她数了数,一共有七处伤口,好在都不大。
每次涂完一个,她就把用过的放在旁边当垃圾袋的纸袋里,然后换个棉签重新涂抹。
剩下手背上最后三处伤口,有一个稍微有点深,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怎么跟小猫儿似的?给我挠痒痒呢。”
他忽地开口。
“啊,我没什么经验。”林晚汀抬头看他,发现他丝毫不紧张,跟逗猫儿似的跟她开玩笑。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
她加重了力道,使劲儿涂了好几圈。
“嘶……”
听到头顶传来因疼痛发出的气声,她忽然又心软。
根据伤口的位置横七竖八的贴上创可贴,“好了。”林晚汀起身,走到不远处去丢垃圾。
江禹森虽然不是完全不疼,但也不至于。
其实就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逗她。
但看着小姑娘忙忙叨叨的背影,此刻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心里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戳中,眉梢眼角不自觉漫着笑意。
这么体贴懂事儿的姑娘,难怪谭女士这么喜欢。
林晚汀转身回来,便看到他上扬的唇角,温润含情的眼神。
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热起来。
似乎为了确认看的是她,特意回头去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女孩正对着江禹森笑。
一瞬间,心里又像浇了一盆冰水。
下一刻,她肩膀搭上一条胳膊,“走吧,看什么看?”
林晚汀撇撇嘴,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打车时,林晚汀问他去哪儿?
江禹森说:“宿舍吧。”
两人从校门口下车,一同往宿舍方向走去。
夜色笼罩校园,只有路边昏暗的灯光。
经过一片小树林,隐约能看到有男生女生挽着手经过,还有一些交谈声。
她看了几眼,后来才意识到是小情侣们的秘密基地。
寒冷打不败年轻的爱情。
忽然想起,在校园里第一次看见他,他正跟前女友做着亲密的事。
那个时候,她还能若无其事,假装没看见,至少维持内心的平静。
可现在,记忆的画面突然变成一根丝线把她缠绕,勒得快喘不上气。
她深呼吸,让自己抽离出回忆,跟着他继续往向前。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