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慈安宫正殿内,几位与宫中相熟的王妃和诰命夫人已陪在此处同庄慧太后说话。
其余的诰命夫人多在午后方能入宫,她们几位先行,彰显出些不一样的尊荣。
虽说是长辈,但见到韫棠,几位夫人早早起身见礼。
“皇后娘娘安好。”
韫棠略略还礼,恰到好处,既自矜身份,又不显得作为晚辈目中无人。
庄慧太后笑着道:“好了,都作罢。”
她身侧的位置空着,一直都是留与韫棠的。
殿中的几位王妃夫人韫棠都面熟,亦知晓其中身份。
韫棠一至,殿中的主角自然而然换作了她。
随国公夫人借着喝茶的工夫打量过这位新的中宫之主,上回见到她时好似也是在慈安宫中,那会儿她还是姜家小姐,尚未定下亲事。
姜家长女的名声她是早就听过的,虽说容貌、门第皆极为出挑,奈何差了些时运,姻缘迟迟未定。这一代小辈中,像钱家三小姐说了康郡王府的婚事,柳大学士家的孙女得天子赐婚,嫁去了陛下母家凌府,俱是风光。姜家小姐反而渐渐有落后之势。
她过两年就要为为幼子物色婚事,对京中的世家姑娘们难免关注些。偶尔同其他夫人说起,都是以为姜家嫡长女到了年岁,会自降些身份低嫁。
没成想啊,这几个月就跃上了最高枝,世事当真是说不清楚。
随国公夫人同对侧的康郡王妃交换过眼神,皇后今日着的是一件玫瑰红绣金边的礼衣,裙摆上大片牡丹盛放,坠了各式珠玉,外搭一条浅一色的披帛。
这样明艳的颜色,却被她完全压住,倾城不可方物。
康郡王妃出身勋贵,又能出入宫廷,名贵饰物见过不知凡几。可皇后云鬓上那枚金镶玉的嵌宝蝶赶花顶簪,还是出乎人意料。发簪以各色彩宝作出彩蝶赶花之景,镶嵌的珍珠、玛瑙、黄玉用料已然不菲,更不用提花冠上那枚和田玉。
怕是陛下毓冕上嵌着的也不过如此了。
这些年大靖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天家富贵无须多提。
只可惜陛下毫无纳妃之意,这样的福气别家连分一杯羹的资格都没有。
康郡王妃轻叹口气,从前更多是听闻姜家嫡长女在宫中为官,伶俐端庄。
如今见了,旁的不提,这般容貌怕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也不遑多让,无怪乎陛下念念不忘这些年。
……
午后时分,世家夫人陆陆续续入宫。
依着礼数,先至慈安宫给庄慧太后请安,而后便来长庆宫拜见。
尚仪局已事先拟了名录交与采梨,四品以上诰命夫人方有资格进宫参见。
虽说年轻,但得益于在宫中为官的资历,韫棠应对此事得心应手,一一赐礼,倒显得为她撑场面,以她的名义施恩的裴晗有些多此一举。
安氏同在其中,作为姜府的当家夫人,皇后娘娘名分上的母亲,当然受到格外礼遇。
为着她入宫的礼数,还在尚仪局中掀起不大不小风波。
尚仪局几位女官拿不定主意,她们皆知道皇后娘娘生母出自章府,安氏乃继室当家,不知她们二人情分如何。
原配大小姐与妾室扶正的继母,属实微妙。皇后娘娘为尚仪时又从未提起家中事,她们实在不好做主。
不敢慢待,但若是过分尊崇,是否会惹了娘娘不快?
尚仪局几位女官不敢越级求见,几位尚官也不想出面,毕竟是皇后娘娘家事。推来推去,一度耽误了事情。
最后还是林乐澜私下问了采桃,采桃来告时韫棠觉得有些好笑。
为着揣摩自己的心意,尚仪局竟耽搁许久。
她传了话,按宫中定例即可。中规中矩,无需刻意添加或删改。
尚仪局才安下心来,赶忙加紧操持。
这一日在长庆宫中,安氏算是神清气爽。
婆母不在,姜家以她为贵。
无论如何,都是她姜府的女儿做了嫡后,其他夫人再羡慕在她面前都得说几句恭喜话,撑起一副笑脸。
不少夫人热络地同她谈天,言辞间流露出结亲之意。
安氏分人打着太极,她姜家的女儿已今非昔比,必定要好好择婿。
母亲提点得没错,韫棠是姜家长女,她嫁得高了,家中几位妹妹都能跟着沾光。
如今姜家出了一位皇后,婉棠随在后头,议亲能添不少助益。
除了给祖母和安氏的礼物外,韫棠给姜家几位妹妹各备了一份礼,由安氏带回家中。物件规制皆是一样的,只不过头面首饰随着几个妹妹喜好有所调改罢了,譬如二妹姜婉棠的是一对金累丝嵌玉的耳坠,四妹的则是红宝。
安氏谢了恩,见韫棠记挂着家中姐妹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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