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姜芷伏在温行怀中,心中却一片清明。她还有两分笃定,笃定温行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确定,他的在乎还有多少,所以她要小心,小心用那一点点在意,轻轻撬动这一潭死水的局面。

姜芷没有说话,她怕一张口,事与愿违。所以她静默的等待,等到她半阖着眼,将要睡去,才听到温行低声软语,

“阿芷不要离开我,我带你回房睡好不好?”

姜芷睡眼惺忪,仔细拿捏。她娇软音色,好似嘤咛,“让人送被褥过来,今日里就歇在书房吧。我困得很。”

“我抱你回去。”温行低声,温柔到好似那道巨大的裂痕并不存在,好似他们还和往常一样,恩爱妥帖。

可是那种温柔好似一把利刃,让姜芷被迫清醒,她暗自告诉自己,此刻温柔是蜜糖毒药,万不可轻心沉沦。

“不用。”姜芷又闭上了眼,撒娇道,“我就想此刻便盖着软软褥子。也省得夜风扑了人。”

温行低头道,“那就依你。”

自打他们成婚,两人一直恩爱有加,这书房不管他待到多晚,只要是公务忙完,他便会回房歇息。王爷的书房不置被褥,是全府上下皆知的事情。

此刻下人们火急火燎送被褥过去,着实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姜芷才能睡得舒服。窄窄一张锦塌,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挤不下,温行有意抱着姜芷睡,姜芷总是有意无意的捧着肚子,反而让温行有些放不开手脚。本来打算让人送小床进来,没想到宫中传来旨意,说有人为太子翻供,当初峤山行刺,黑衣人幕后另有主使。

事关储君朝堂,温行不得不奉命入宫。

姜芷在温行离开后醒过来,红檀在一旁伺候。

姜芷披了一件外衫,道,“门可锁了?”

红檀轻轻摇了摇头,道,“门没有锁,但是有守卫在。”

极短又极轻的一句话,却让姜芷长长舒了一口气。

“明日一早,你让人送一把琴过来。今天就在这里歇下吧。”

红檀知道姜芷自有安排,所以也不曾多问,只点头应是。再次服侍姜芷睡下。

而此刻的皇城城之外,永安茶楼的雅间里,温洵坐在正首位置,屋子里只一盏大明油灯,在离温洵不远的地方,照亮他的半边脸。

俊秀清雅的脸上,一半光亮,一半阴影。让俊美也多了几分阴森,连灯光似乎也不再柔和。

他沉默的端着一只青釉茶碗,眉眼冷清。看着在自己面前伏身长跪的柳云志,眼中是极为少见的轻蔑。

柳云志还穿着那件旧袄,哪怕已经春来,可是他面见贵人,似乎找不出来一件合适的春装,所以他只能不顾后背的燥热,依然穿着这件还算体面的棉袄。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殿下施恩。”柳云志以头抢地,不见一丝文人风骨。

他就那样跪着,像一只没有脊梁的虫蚁,竭力想要抓住擦肩而过的机会。

“你一个落魄书生,和梁王会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你又怎么配和他有深仇大恨?让你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投靠本王?”

柳云志微微抬眼,打量眼前之人。他和她的那位夫郎一样,浑身上下都有一种令人自惭形秽的逼人贵气。那是多年富贵荣华浸染出来的雍容气度,让他们显得俊美,高贵,从而也令人想要臣服。

哪怕他们粗布褴衫,哪怕他们偶尔落魄。

柳云志又低下了头,他仰望他们的每一瞬都让他觉得绝望。所以他要自救,要将自己从这深不见底的深渊里拉出来,哪怕依附他人,哪怕丢掉良心。

柳云志再次叩首,他甚至能看到温洵华美的鞋面。他垂下眉眼,用一种绝对诚恳的声音说道,“小人粗鄙,半生卑贱,但也心向明月。昔日数面之缘,方知世间美妙在何处。若是有朝一日,能助殿下事成,小人别无所求,只求,只求梁王妃一人!”

外面起了风,吹动窗棂。灯火晃了一下,忽然打破这一瞬诡异的平静。

随后便是温洵不可抑制的笑声,那笑声好似一把弯刀,每一声都深深刻进柳云志心上。但是他咬紧牙关,紧握拳头。平静的等着温洵笑完。

温洵笑到眼角流泪,随即他又直起身来,像是面对一件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物件。

清雅动人的嗓音,云淡风轻的语气,问出这世上最伤人的话语。

“梁王妃?哈哈哈哈。癞蛤蟆怎么能有胆子吃天鹅肉呢?柳云志,凭你也配!”

他们少年相识,连他自己,都始终克制,不敢对她有半分肖想。

眼前之人,命如蝼蚁,卑贱如泥,他怎么敢动那样的心思。这是对她的侮辱!

温洵站了起来,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高大魁梧。俊美华服耀人双眼,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让柳云志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点不可无视的退却之意。

他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紧握拳头。逼着自己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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