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宁一边呼喊一边挣扎着抬头观察这院子。
院子不大但也不小,但是布局很精致,小桥流水、假山叠嶂,入口的月洞门处还种着一片小竹林,颇有一股曲径通幽之感。
姜以宁觉得这有些不像沈知安的喜好,当然也不会是萧姝嫣那恶俗之人的品味。
而且这院子周围并无屋舍,清清冷冷的,她喊了这么久,竟然也不见一人。
在侍墨气急败坏快拖动她时,姜以宁才算是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月洞门处进来一身材高挑清瘦男子,五官端正,身着管事衣物,匆匆而来但气息平稳,是个练家子,身后还跟着个半大小子,看起来是小厮。
那人看到地上趴着的姜以宁,顿住了脚步,眼里的惊艳赤裸裸的不知掩藏,整个脸赤红的像染了女子的胭脂。
回过神来,赶紧退后两步别开脸,又忽觉不对,想上前扶人,一时间到像是个不知所措的愣头青。
两难间推了一把也在发呆的小厮,让人赶紧去给他哥哥传个消息。
侍墨看到男人的时候,匆忙停了手,想拉扯姜以宁起身,只是姜以宁赖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
她也委屈地哭了:“赵管事,这真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这女人在搞什么鬼。”
“住口,不得对姑娘不敬。”
赵管事全名赵淼,如今是沈知安院子的主管事,他哥哥赵磊是沈知安的贴身护卫,跟着沈知安在外头行走。
沈知安幼时住老夫人院里,后又常年在外,府里并没有专门的院子,也就没有专门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需管事。
因着这桩婚事,才布置了这新院子,他原本也是跟在沈知安身边的护卫,不久前才成了管事。
头一遭遇着事儿,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处理的好。
正当他踟躇该不该上前扶起姜以宁时,两位教引嬷嬷也闻声赶来。
她俩倒不是听到了姜以宁的呼喊,他们被安排的绣楼,离着褚玉院也有着一段脚程。
只是用了早食来试探下姜以宁昨夜的情况。
“嬷嬷,救我。”
姜以宁看到来人,眼泪汹涌,一张脸哭的皱巴巴的,可怜的紧。
李嬷嬷惊呼一声‘怎么弄的’,匆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坐在了廊下的横栏上。
“可伤着哪儿了?”
姜以宁呜呜咽咽,紧张地看了眼侍墨,哭着拽住了李嬷嬷的衣袖:“嬷嬷,救我,带我回宫吧,这里有人要害我。”
高嬷嬷原本站在一边,警惕地看着侍墨,听了这话直接上手扣住了人。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你不得好死!”
侍墨挣脱不开高嬷嬷的手劲,一张脸涨红的通紫,朝着赵淼大呼喊冤:"赵管事,救我啊,他们这是故意要污蔑咱们侯府呢!"
侍墨倒也不十分的傻,也知道这个时候要让赵淼向着她,就必得搬出武安侯府。
毕竟在场的,姜以宁以及两位嬷嬷都是侯府之外的人。
侍墨这么一喊,倒是把赵淼归位自己人了。
赵淼也知道这事,处理不好,被两位嬷嬷转述宫里头,确实有伤武安侯府的颜面。
“姑娘,不知道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赵淼对着姜以宁这张楚楚可怜的脸,心都软了,说话声音放低了好几分,“可是侍墨伺候不周?”
姜以宁闻言,似是很惶恐,抬头怯生生看了眼赵淼,摇摇头:“不是侍候不周,是她要下毒害我。”
这话一出,一阵吸气声。
两位嬷嬷原本还以为是有些口角,或者激烈些动了手,没想到竟是出手就这般恶毒。
高嬷嬷看向侍墨的眼神很冷,眼中的审视像是在思考,这是针对姜以宁,还是针对皇后娘娘。
姜以宁可是皇后安排给将军的试婚宫女,代表的是皇后的脸面。
怎么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在试婚第二日就下毒。
“不是,你,你胡说,那是,那是老夫人赐的鸡汤。”侍墨梗着脖子,“我没有下毒!”
姜以宁身子一顿,脸色瞬间煞白,惶惶然还有些不可置信般:“你,你是说,老夫人要害我?”
赵管事闻言眼神一暗,眉心紧蹙,看侍墨的眼神冷了一分:“不可胡言,老夫人常年礼佛慈悲心怀,你这张嘴怕是不想要了。”
侍墨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说老夫人下毒,是鸡汤,是老夫人赐下的——”
“住口!”赵淼再次喝止,这事无论如何不能牵扯上老夫人。
姜以宁抖的更严重了些,缩在了李嬷嬷的怀里:“嬷嬷,救我,那鸡汤有毒。”
李嬷嬷神色肃然,看着一旁的侍墨,又看了眼赵管事,最后跟高嬷嬷交换了个眼神。
她轻怕了姜以宁的手,从中扯住了衣摆,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