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纸钱灰扑在脸上，我缩了缩脖子。长安城外的野狗叫得像KTV里喝醉的大叔在嚎麦，王五蹲在歪脖子树杈上啃胡饼，饼渣簌簌掉进我后领，冰得我一激灵。
我紧了紧从火头营顺来的麻布袍，怀里的青铜镜烫得心口发疼：“怕了？“故意掏出一把茱萸在他眼前晃，“老吴新研制的'十全大补汤'还缺个试菜的...“
乱葬岗的磷火突然窜高三尺，腐臭味浓得能腌一缸酸菜。面前的枯树皮“咔啦“裂开，露出张树皮似的老脸，皱纹里还卡着半条蜈蚣：“天王盖地虎。“
树妖翻了个看不见的白眼（它树皮上的疤瘌突然挤成了白眼形状），地底传来“轰隆隆“的闷响，露出条往下通的土阶。阴风裹着霉味扑面而来，隐约还能听见下面传来“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我摸出手机划亮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跟阿凡达似的：“怕个球，老子有掌心雷护体！“说着故意点开相册里前任照片，“瞧，专收女鬼。“
土阶尽头豁然开朗，我差点被金光闪瞎狗眼——这哪是鬼市，整个一大唐版太古里！僵尸书生摇着折扇，脑门还插着半支箭：“《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包中进士！“他青紫的嘴唇开合间露出半截发黑的舌头，书摊上摆着的“真题集“分明是写满血字的黄纸。
“嘶——“我倒抽冷气的声音被一声怪叫打断。摊子后头猛地探出张波斯脸，鹰钩鼻差点戳到我眼睛：“这位郎君！“他绣金大食袍上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盯着我背包拉链的绿眼睛直放光，“此等玄铁机关匣，莫非是墨家遗宝？“
当“unbelievable“的电子音响起时，波斯佬“扑通“跪地，额头抵着我鞋尖：“真主啊！这雷电法术...“他抬头时鼻尖沾了灰，活像偷油的老鼠。我趁机顺走他三张黄符塞进袖袋，符纸摸起来像浸过油的羊皮，莫名让人想起解剖课上的标本。
“郎君...买盒口脂呗...“断
“跑！“我拽起王五就冲，撞翻的僵尸摊主在后面骂街：“生儿子没py的贼囚攮！“这骂人水平放现代绝对能当电竞主播。
王五囫囵吞下，突然瞪圆眼睛：“这圣物咋有股子...老坛酸菜味？“
暗巷里波斯佬正拿金匕首撬棺材，见我们冲来差点戳到自己裤裆。“盐！快撒盐！“他扔来的青盐袋上印着“陇西盐坊“，广告词写着“咸得鬼跳墙“。
回营路上王五盯着我手机屏保直咽口水：“陆兄，这穿比甲的小娘子...“我护住锁屏上的初恋：“这是老子女神！你大唐直男懂个屁的纯欲风！“
溜出大帐时，青铜镜的裂纹已过半。借着月光一看，镜中我的倒影突然咧嘴一笑——那分明是张狼脸！锁骨处的青纹像活物般蠕动，隐约组成个呲牙的狼头图案。
他抛来的酒葫芦里飘着根卷毛，我硬着头皮灌下一口，顿时满嘴馊水味。头顶乌鸦突然开口：“煞笔！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