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斑异常的是两位长老。
自斑在前一次任务中发挥失常后,一直未在有动静。就连泉奈下葬当日,斑也只是在他的棺淳前静立了一会,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
忆不起从何时开始,这种现象如是久到成自然,凡是斑在的地方,大家都被那道锋利而无形的气场威慑得不敢靠前,包括他们的族人。当时下着密雨,斑隐在纯黑压抑的连帽披风里,他身边只有火核一人,令他们徒劳无功,什么都窥探不出。
赤羽叫上族中另一位常年保持中立的源长老,带着几份佯装样子的书面文件,一同来往族长家宅。不凑巧地正逢红叶也在,正为斑复诊。
斑盘膝坐在垫子上,虽置身黑暗,却依然彷如不可冒犯的君王。“恕我今日招待不周了,有何事就说罢。”
“自己人不必拘于外礼。族务最近都由我与栗虎长老代理,不过有些事宜还是有必要经过你这个族长的准许。”斑眼前厚厚的绷带,让两位长老心绪各异。
斑刚归来他们来看时,还没有这层绷带,难道情况反倒恶化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药物出了什么问题吗?”
源长老质问红叶,作为医生的红叶却未言。她想,这个问题还是该由族长本人来回答。
“斑你现在感觉如何?修养了这些日子,查克拉是否有所恢复?”源长老关切的问候,道中了赤羽最关心的问题。
“已经完全无碍了。”斑成竹在胸的笃定口吻使赤羽在心中冷笑,怀疑其真实性,先前就连族务可都交给泉奈处理的。虽然斑和泉奈口径一致,没有将他眼睛损伤的真实程度告诉长老,不过他们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对了,说起写轮眼倒是有件蹊跷事。虽不想再勾起你的悲痛,但此事若属实,那就非同小可。”
“这种匪夷所思的流言,也是从管理入殓的阿鹤兄弟那流传出来的。不知阿鹤最先对谁说的,为泉奈入殓过程中他不小心碰到了泉奈的眼睛,发现蒙住那里的白布下是空的!”
这时红叶插话,请示说道,“我要拆开纱布了,斑大人?”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斑并不介意两位长老的存在,活动了一下颈间久未运动的筋骨。
是啊,终于到了这一刻——
红叶倒吸口气,仿佛正在调度起全身的勇气,才勉强战胜颤抖的打开绳结。
他示意长老道,“您可以继续说下去。”
斑过于平稳地反应远远出乎他们意料。族人无人不知他们兄弟情深,就连年轻女孩们说起斑都是期盼,若他看旁人的目光能有对泉奈大人的一半就无憾了——这样的斑听到可能有人偷走了泉奈的眼睛,害他不能全尸,竟没有任何波澜。
赤羽继续先前说,“直到泉奈被你救回来时,他的眼睛都还完整无损,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假若阿鹤所说属实,一定是有人觊觎泉奈的万花筒之力。既然此事发生在我们自己族内,挖走他眼睛的人只可能是我们自己人。泉奈的瞳力是族中唯一,稍能与你相提并论的力量,斑你知道——!?”
赤羽原是想问斑有没有什么线索,声音忽然冻住在他喉咙里。见到斑眼中新异的瞳仁,奠基在他环玉状的之下,他们分外熟悉黑色直玉纹路,连同一旁的源长老全都如突遭重击,不由从心底泛起一震寒噤。
刺目的日光重新投照进他眼里。随着红叶揭开挡在斑眼前的最后一层纱布,熟悉的陈设映入斑眼中,还是他和泉奈从小长大的家,恍惚中扭曲的世界却不再是他蒙上双眼前的那一个了。
模糊的景象方一明朗,斑便迫不及待的尝试着移植的结果,妖冶的深瞳让两位见惯血雨腥风的长老都感到不寒而栗。
初移植后斑就体会到它的不同寻常。大家见证过万花筒之力,以为那就是宇智波的顶点,在新的瞳力面前不值一提。一种全新的力量源源不绝,仿佛跃跃欲试不断在他眼内的经络上翻涌。斑知道,它再也不会失去光明。
没有人再问起泉奈的事,因为他们已经从斑那里,联想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新的流言让光明正大的连缅怀,成了心照不宣地禁忌。就连私下再议起铃兰,也不再是众口一词。原来那些还在背后指责铃兰戏子无义的人里,竟然陆续有人开始同情她,她也只是害怕残暴丈夫的胆小女人,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无情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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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大师为泉奈安置灵位的第三天,铃兰做了一个梦。梦里铜鼎中的三支沉香其中一只怎样也点不亮。佛对她说,香中所愿的人让世界都不得安宁,佛也管不得。
入夜的大名府,没有那样漆黑,她房间的天花板上还有玉树亭花的光影。铃兰梦醒后没有唤侍女来添灯,一个人在暗淡的大屋里坐了很久。她将手抚在已经可见隆起的小腹上,温柔嗔怨道,爸爸真是个固执的人呢?
身损从来不被他在乎,永远在为别人而战。
次日白天的事务暂时告一段落后,铃兰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