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有心嫁给那个周裴。”
探春便问道,“林姐姐是担心宝姐姐受了胁迫吗?”
黛玉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若按宝姐姐自己的心意,她当不会这么早就嫁人。”
宝玉便道,“来日我去打听打听这个周裴,若他是个草包,我们定要替宝姐姐再合计合计。”
众人只笑,“圣旨已下,难道宝姐姐还能悔婚不成?”
宝玉连声叹道,“圣旨难违,这世上又少了个闺中女儿,倒真是无可奈何。”
次日周裴便托官媒去荣国府送聘礼,薛蟠一打听,知道周裴的父亲率军镇守西南,且周裴虽然官职是龙禁尉,却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连婚事都是太子促成的,便对宝钗的婚事大气儿不敢再出一下。
宝玉有心会一会周裴,便窜动薛蟠去邀周裴喝酒。
薛蟠深觉有理,想着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这位妹夫,便定了酒楼,派人给周裴递了请帖,还叫上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作陪,预备着热闹一番。
周裴那厢还在东宫听太子发牢骚,太子自从接连试探了皇上心意,又不见蔺贵妃那边有何动静,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周裴啊,皇上怕是觉得本宫难堪重任了,来日本宫若是被废,你可要看在咱们昔日的情分上多给本宫送些财物,不要让本宫流落街头。”
周裴失笑道,“殿下何出此言呐?依臣之见,殿下只要再等些时日,说不定就会有好消息。”
太子摆手道,“你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宫的忧愁你怎可知啊?”
周裴听他提起喜事,忙拱手答谢道,“臣要多谢殿下出力,成全臣的婚事,了了臣的心愿。”
太子则取笑,“你瞧你这点儿出息,本宫可告诉你啊,那薛宝钗不是个好糊弄的,你娶了她,以后再想纳妾就难了。”
周裴心想不纳妾就不纳妾呗,在太子面前却又不好承认。
二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忽见一位太监匆忙进来,当着周裴的面儿禀报说,“殿下,墨轩宫传来消息,说蔺贵妃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太子一听,和周裴互望一眼,二人皆感到惊惧。
太监退下后,太子不置信地喃喃道,“周裴,本宫没有听错吧?”
周裴低声道,“殿下往后可要勤勤恳恳,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太子惊魂未定,忙道,“你说的正是。”
蔺贵妃的死如晴天霹雳,不仅太子惊惧,连元春都感到措手不及,前朝和后宫都听闻皇上悲痛欲绝,在御书房哭天嚎地整整一日,大小政事皆搁置不理。
宝钗猛然从自己的婚事抽开思绪,暗忖蔺贵妃死的实在蹊跷,堂堂一位贵妃,身边有一群宫女太监尽心照料,又有太医安胎,何至于动了胎气而一尸两命呢?宝钗又听闻皇上哭得肝肠寸断,更加摸不着头脑。
尚书院的大小官员对此事三缄其口,宝钗自然无法向任何人打听,只在心里默默装下这个疑惑。
虽然蔺贵妃因招揽不成而对宝钗多番构陷,但宝钗却难以将蔺贵妃的死归于罪有应得,她只叹深宫险恶,不管怎样,腹中的孩子何其无辜?
但是话说回来,后宫妇人的争斗向来是你死我活,蔺贵妃若不死,也许他日死的便是元春,这么想着,宝钗发觉自己的一颗心隐隐变得坚硬。
由于政事搁置,宝钗也难得可以偷个懒,她在尚书院偶然听见几个资历深厚的大学士谈论执瑶公主将由何人抚养,言谈中似乎提及,皇后主动说要抚养年幼的执瑶公主。
蔺贵妃曾有意让宝钗做执瑶公主的伴读,因此宝钗早就听闻过这位公主,只是后来的事一波三折,宝钗还从未见过她。
这执瑶公主命途多舛,不免让人怜悯,她生母已逝,养在皇后膝下又如何?即便她能平安长大,将来等待她的或许也只有和亲这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