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从枕下拿出一张纸条,说道:“我想请你找宫外的大夫,帮我瞧瞧,这张方子是否有问题。”
“皇婶是觉得药方有问题,为何不去找太医?”
“这紫禁城最难猜的便是人心,我想…我应该能相信你。”
百里凌烟接过方子打开看了看。
“药方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看得懂?”
“小时候跟着夫子,什么都被逼着学,略懂一二。”
皇后叹了口气说道:“既如此本宫也就实话跟你说了,我这病生的古怪,喝药竟也不见好,就这么病了一个月。”
“皇婶若不介意,可否让我号脉看看。”
皇后点了点头伸出手,百里凌烟静心把脉,随后说道:“看皇婶面色较好,身子怎么虚弱成这样。”
“是啊,我瞧着自己气色渐好,可总觉得身子不爽利。”
百里凌烟将一旁的药倒入花盆中,皇后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皇婶这药喝了那么久却不见好,药方又没问题,不如把药停一停。”
“你是说药方没问题,不见得药没问题,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好。”
“皇婶聪慧,有些话我不好明说,您明白就好,我不便在此久留,先行告退。”
百里凌烟出来后,梦儿立马上前问道:“小姐怎么在里边待了那么久。”
“与娘娘投缘,便多说了几句。”
梦儿回头对着下人说道:“你们不必跟太紧,小姐想独自走走。”
“什么事?”
“思儿传信来说,裴府这两日除了日常采买外,不许任何人出府,闲亲王府倒是风平浪静,只不过今日闲亲王妃入宫了。”
“这时候入宫想来是自家收不了场,也只能搬救兵来了。”
百里凌烟回到慈宁宫,看见闲亲王妃跪在门前等候,显然是太后礼佛时辰未到,并未见她。
“四婶婶来啦。”
闲亲王妃虽跪着可气势上丝毫不输,眼睛瞪的比谁都狠,咬牙切齿道:“百里凌烟别仗着太后对你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妃可不相信你不知道我为何事而来,我只告诉你一句,若你管不好自己的嘴,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呵,四婶真爱说笑,您倒是说说出什么事了。”
此时太后的殿门打开了,只闻声却不见人 “进来吧。”
闲亲王妃灰溜溜的起身准备进去,谁料下一句道:“烟儿,你也一起进来。”
百里凌烟先是感到诧异,随后跟着进去,太后居高临下的气质,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得恭恭敬敬,闲亲王妃方才在殿外那种趾高气昂的态度,到了太后面前都得收敛着。
“说吧,究竟何事非要见哀家。”
“宫宴那日出了点小事,只有皇额娘您能帮王府。”
“你且说来听听。”
闲亲王妃避重就轻的讲述事情经过,重点说百里策是因为醉酒出格,纯属无心之失,言语真真假假,谁又分的清楚。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你还指望哀家帮你什么,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皇家宫宴,竟还发生这种事。”
“那日策儿是因为醉的不省人事,这才干下这糊涂事,对此也是后悔不已。”
“是哪家的女娘。”
百里凌烟抢先一步道:“大理寺少卿裴东来的妹妹。”
“你如何得知?”太后怀疑道。
“烟儿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宫宴那日碰巧路过,发现她倒在草丛边,裴少卿赶来带走了她。”
太后气愤道:“裴东来的性子最是刚正不阿,若他知道必然揪着不放,黎阳这就是你给哀家教出来的好孙子。”闲亲王妃的闺名为黎阳.
“皇额娘切莫动怒,小心气坏身子。”
“别跟哀家扯这些没用的,直说你想如何解决此事。”
“此事既已做下定当尽力弥补,王府愿娶裴氏女入门为世子妃,只不过事一出不好开口,还望皇额娘能下一道懿旨赐婚,如此顺水推舟再好不过。”
“你倒是会盘算,此事哀家应你,回去准备吧。”
闲亲王妃见太后一口应允,兴高采烈的退下,生怕太后反悔,只有百里凌烟压着怒气,默默问道:“祖母为何直接应允,此事重大,不能只听一方说词。”
“烟儿,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说不通的,关键是旁人眼中怎么看,心里怎么想,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如今的办法是最体面的。”见百里凌烟还想开口争辩,太后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接着说道:“你年纪尚轻,许多事还要时间去学,明日哀家下旨赐婚,就由你亲自送去。”
百里凌烟显然不乐意,这赐婚懿旨就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受害者的脸上,仿佛所受伤害都变成了赏赐,这无疑是让她将所遭受的恶都生生咽下,装作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