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鼎就是再迟钝,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好歹也是侯府公子,怎么行事做派跟个强盗似的。
“哈哈哈~这些都是孝敬您的,您数数您数数。”他自腰间取下自己的钱袋,点头哈腰递给面前之人,只求他放自己一码。
因开国侯率大军击退陈国,还未班师回朝时就广受关注,他也是因此机遇在瓦舍讨论过一次霍昀,却不想竟让他快要歇业的瓦舍起死回生。
他还记得当时他还在心中感慨,好在这世道还是缺心眼的人多,专爱听人谈道旁人的不好,才不至于让他关门大吉,反而是枯木逢春。
经过他多日说书,瓦舍观者云集,霍昀还未回京,就靠自己的努力将他的恶名打响,名噪上京。
他也曾怕过,这霍昀好歹是个权贵,若回京后查清源头,以此找他算账,那可如何是好,为此他还特意在家装病好几日。
没想到霍昀本人好似并不在乎,他财迷心窍,尝过其中甜头,便更乐于收集他的各种八卦黑料,他当然也知道其中真假参半,但那又如何。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多亏霍昀,让他在这上京中开了好几家分店,买了好几进上好的庭院。
当然,也再次感谢那些缺心眼的听众。
霍昀那边估量着银子的数量,拿在手中觉得没甚重量,就知道是郭鼎出手不够大方,他愤懑:“这么点银子你打发谁呢,你靠我开店买房,你就拿这么点忽悠我。”
郭鼎吓得战战兢兢:“那,二公子想要多少?”
某人张开五个手指:“不多,也就这个数。”
郭鼎爽快的掏出五百两银票给他。
……这么干脆,早知道就多要点了。
他也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喜滋滋对着银票哈了几口气,内心狂喜。
发了发了,他也终于懂得霍宵那种坑人钱财的快感。
清咳一声,又装出一副正经模样:“是你自己非要给我的啊,看在银子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从今以后你这净云瓦舍就专讲我如何潇洒帅气,如何武功盖世,如何……算了,暂且就这般夸吧。对了,到时候赚得盆满本(钵)满时,可不要忘了同我分成。”
以往他竟不知道这小小瓦舍,竟能靠他挣如此多的银两,那要是日日夸他赞他,那得有多少银子,完全不用愁了啊。
而且还能挽救他的名声,简直一箭双雕啊,他这主意当真机智。
郭鼎汗颜,虽说这霍昀之事有他夸大和添油加醋的成份,但说他识字不多真是不冤枉他。
认字都只认半边。
以后就只夸他,这能行吗。
行不行这倒不是霍昀该考虑的问题,反正钱已到手,他已经美滋滋拿着银子回府去了。
才至府门,就见霍六在门口来回打转。
霍昀忍不住捂紧自己的钱袋和银票,这小子不会得了什么风声,故意等在这大门想同他分赃吧。
他的笑脸跨了下去。
霍六瞧见他:“爷,您回来啦,今日怎么晚了一些。”
“去办点事。”他将苏荷给的宣纸又递给霍六,这厮极有可能是在试探他,然后想分摊他的银子。
看他装到什么时候。
果然霍六一见那纸上的内容,面上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他拿着那几张宣纸,问:“爷是去净云瓦舍了?”
“是。”还给他装呢,霍昀不悦,脸都阴沉几分,“你自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比如你做了些什么。”
你怎么能想分我银子呢,还特意心急的跑到大门口来侯着。
霍六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我能做什么啊,哈哈哈~”
“你想做什么我自是清楚,别怪我没提醒你。”
休想打我银子的主意。
霍六本就心里有鬼,从昨日起就备受煎熬,现在又被质问,又见霍昀面带愠色,一下全招了。
“我错了我错了爷。”
“错哪了?”他得让他明白打他银子的主意不是个好主意。
“我不该说爷丑陋不堪,不该说爷凶恶至极,不该说爷残暴不仁手撕敌军,都是我的错,爷啊,我对不起你。”
所以他不是打算分他的银子?
等等,这话怎么有些耳熟。
他暴怒:“我让你瞎编,我让你瞎编,我丑陋不堪是吧,我凶恶至极是吧,我残暴不仁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凶恶什么是残暴。”
怪不得昨日他白般劝诫他,说那丁庖说的事肯定是假的。
一刻钟后。
“今日你若不把这些恭桶都刷干净了就不准睡觉。”
霍六拼命捏紧鼻子,开口就想求饶:“爷……”
“打住,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没用。哎呀,谁让我凶恶至极又残暴不仁,惩罚你也是应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