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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之间,静临的头发散了,衣裳乱了,精心养护的指甲劈了,狼狈情状更胜面临柳祥的那次。
本以为一切都好了,怎么还是这样!
静临胸中忽然涌起一股绝望,看着银儿和翠柳同样蓬头泪面,手便向银儿脑后伸去,下一刻,那银制的素簪便到了手中。
瞄着一个胸口狠狠刺去——静临分不清是谁的,也来不及想后果,满脑子都是“刺到一个就赚了”。
可惜力度不够,衣裳刚透,力气就竭了;准头也不够,刺中的不适那领头恶少的胸口,而是他阻挡的小臂。
柳文龙吃痛,嘴角忍不住咧出个狞笑,“小婶娘,你挺有劲啊!”
静临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脑,就说他这双老鼠眼怎么似曾相识,却原来是柳祥那畜生生的好儿子!
柳文龙得了柳祥的嘱咐,不敢直接找冉静临的麻烦,今日见色起意,也是冲着银儿,想着顺带找冉静临些晦气罢了。只是没想到手下没轻重,竟闹成现在这样子。
他混惯了,不如他老子知道天高地厚,被静临扎这一下,便更激出一股畜生的凶相,劈手夺过静临手中的银簪扔到路上,逼上前去,恶狠狠道:“不知死活的小娘们儿!等会有你们好受的,都给我带走!”
狗腿子们得了主子的吩咐,呶呶地便将三个姑娘拉扯着往府中走。
“大胆!”
四十来岁的男声,短暂地喝住了一群人的作恶。
静临三个急急回头去看,却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看着有点面善,像个读书人。
“滚滚滚!他妈的多管闲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谁!”
一个腿子推了曲县令一把,推得柳文龙霎时出了一头冷汗!
“住手!”柳文龙大喝一声,反手就给了那奴才一个大耳刮子,“瞎了心了你,这是曲大人!”
“啊?”
那狗腿子挨了打,尚且懵着,柳文龙已经苦着脸凑到曲县令身前,小声求道:“曲伯父,您没事吧?小侄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您饶了我罢!”
“住口!”
曲县令狠狠瞪了他一眼,“带着他们,滚去衙门领板子!”
柳文龙如蒙大赦,弯腰打拱,“噯!这就去、这就去!”
曲县令不看他们,却弯腰捡起地上的银簪,掏出自己的帕子擦拭干净,走到银儿跟前,轻轻插到她头上,“银儿姑娘,受惊了吧?”
银儿的眸子由惊转惑,“曲大人?”
她记起来了,孝亲娱佛节那晚,便是曲大人点了她的榜眼,还亲自将三两银子的奖赏递到她手里的。
“民女拜见曲大人,谢——”
银儿下拜,话还没说完,人便被曲县令一把托住,“快快请起。姑娘如此着实令曲某惭愧,在我治下发生如此恶劣之事,是长官无能啊!姑娘放心,那些人,本县定会着重惩治!天色也不早了,父母定然已在家中等急,你们乘我的马车回吧!”
“这怎么行?”
银儿急道。
曲县令摆手,“无妨,快上车吧!”
静临和翠柳先上了车,银儿最后,回头看向曲县令,满是泪痕的脸漾出感激一笑。
曲县令目光温存,指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银儿,“别哭了。”
银儿的脸一下子红了。
车上,静临和翠柳惊魂未定,银儿却忽然道:“曲大人还记得我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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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张胜登门,给静临送了一幅画。
“这是小人特意请一位擅长丹青的画师画的,您过目,行的话,就拓到绸布上做招幌。”
画师自然擅长丹青,这不是废话么!
静临腹诽,还是感激地接过那画来看。
只一眼,“这……”
张胜一笑,“冉姑娘莫要多心,这画师在孝亲娱佛节上见过姑娘,惊鸿一瞥,便记住个大致,您看看,画得可还像吧?”
这画上的静临是个侧身的剪影,没有清晰的五官,可只靠着一个眉眼鼻唇的轮廓和身形,就已经足够传神了。
静临也想过将自己画到招幌上,可又怕太过招摇,就没提。想着教画师随便画个过得去的仕女图便罢了,却没想到这画师心思这么精巧,想出了如此两相得宜的办法。
张胜看出了静临的满意,心中也得意,“若是姑娘满意,小人便找人照这个制作招幌了。”
静临拿着这画爱不释手,看着看着,忽然又觉得这画师还是太实心眼了些,她是身量不高,就不能给画高一些?
不好意思与张胜说实话,便道:“色彩的一些细节,似乎还可以完善。张大哥,可否劳烦您,约这位画师见一面,我当面与他说更方便些。”
张胜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好啊!”
眼珠子一转,又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