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息。”
这是,一个六七岁孩子说出来的话吗?
他的心思实在是重,也令人心痛的很。他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曾经的赵元瑾也是他这样吗?
“官家不必想太多,太后还等着,臣妇先告退了。”
赵庸抹了抹眼泪,极力平复着情绪:“你去吧!”这语调分明是怪她太过无情,暗暗透着落寞,他还以为,楚茵茵会抱着他大哭一场。
离去时楚茵茵一直在想,他藏了这样多的心事,估计是连望南也不知。
望南对他,又是怎样?再不敢细想。
内侍通传后,引她进了福宁宫。
宫里静谧的很,室内燃着熏香,淡淡缭绕,风吹过,窗外树影晃动,凌望南坐在软榻上,像是等一个人,等了好久。
“臣妇,拜见太后。”楚茵茵俯首行礼。
凌望南手指微凉,牵住她柔软的手,轻轻道:“茵姐姐,我不许你也生分了。”两人齐齐坐下,她眼睫动了动:“你回来那日,就想亲去迎你的,朝臣们要重开科考,举国初定又要安顿乱民,江陵还有洪水灾害,预防瘟疫也是一茬子事,耽搁了这许久,才见你,你不怪我罢。”
“太后挂念,是臣妇之福,我一个闲人,还封了诰命,又得官家与太后亲见,已是受之有愧。”
“你要是觉得受之有愧,还真是有件事,要你来救场。”
“我?”我能干什么呢?
“临安隐世文人颇多,朝臣提议办个画词会,一来,是为了借他们的口歌功颂德,二来,是为了招贤纳士,我从小在雁门关长大,拉的了满弓,却作不了画,更不谈写诗词了。你作为我朝第一才女,总该帮帮我吧。”
“我是第一才女?”这榜首之位,我是何时上去的?楚弘逸不在京多年,我也未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诗词,如今掺水都不走过程了吗?
“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就是天选之人。
“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我多年不写,真是写不出来。”楚茵茵倒不是谦虚,而是明白了山外有山,让她作几句闺房小词尚且还可,若是与文坛大家交锋,那是真真的不敢。
“无妨,图个名头罢了,愿意入仕的人,你随便写个什么,也是令众人瞻仰了。”凌望南要隆重推出的是一品诰命,才女榜首凌夫人,可为天下女子表率。她不太想听楚茵茵否定的回复,转言问:“你今日,怎未将凌玦带来,我可是想了你们好久。”
太后召见并未提及凌玦,她自是不好擅作主张:“玉笙领他出去了,改日,再带来给太后好好瞧瞧。”
“玉笙今岁可是十八了,他的亲事你可曾留意过?”望南似是有些打算的模样。
“他性子变了好多,有什么心事,也不再跟我讲了,等平洲回来,我先打探一下,才好去问他。”楚玉笙的亲事,还是他自己做主的好。
“听说哥哥过几日就能回来了,你对,罢了,你们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商议吧!”
凌望南这欲言又止的话,是与先前去凌府的几个贵女有关。
纳妾之事,楚茵茵没有特别的看法,只有不许,但这不许两个字,也不好由她来说,一切只能等凌平洲回来,让他自己安排去。
“嗯,看少保心意罢。”
两人闲聊了几句,大半日光阴转瞬即逝,临别时,问起凌望南对赵庸怎么看,她咯咯笑着,坦言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太像赵元瑾了。
楚茵茵未再细问,画词会定在下月初三,再回去练画著词,估计也是难以出彩,索性实事求是,临时再说罢。
画词会这日,宫里来的车撵,老早就侯在凌府门口,内侍说,太后提点了程步云同去,此番安排,多少是顾念着从前情分。
皇宫位于临安城南,西靠凤凰山,前殿紫柱金梁,雕龙画凤,雄伟庄严。内殿楼阁亭台高低错落,纤尘不染。月华楼临水而立,碧绿明净,倒影波动着,映出数十名宫女执杖鼓,翩翩起舞,颇有一番粉饰太平景象。
楼中绘有彩饰,内陈宝座屏风,熏炉,烛台,地面铺造的白玉闪着温润光泽,楼中聚集了大宋半壁文坛,三五成群。
往太后所在的阑珊行去,一路不少人与楚茵茵见礼招呼。
参拜完太后,遂与她一同接见这些文人,太后言,‘今日主要是作画著词,只谈风雅,不必拘礼。’
月华楼可俯皇城之宏丽,瞰云霞流光。风动腊梅千万朵,如雪初降,众人见此景兴致颇高,纷纷挥墨。
程步云与凌玦一人拿着一块果糕,低声问:“左前方那个老头是谁?”
“据说,是临安文阁阁老,字姝安。”楚茵茵瞧这人身形瘦挑,慈眉善目,应当是有些地位。
“他很有名吗?怎么大家都围着他?”程步云嘴里嚼着糕点,说个话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