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御医扶着赵元瑾行来。
王忠海赶紧下马行礼。
赵元瑾看向囚笼里的几人,轻声问:“他几人分别流放何处?”
“回禀瑾王殿下,司马少卿将流放沧州,上官叙奉流放沙门岛,顾文斌流放高丽,上官景……”
“咳咳,知道了。”赵元瑾对他人也无甚兴趣,轻飘飘的说道:“就将上官叙奉,也流放沧州吧。”
“是。”王忠海老实领命。
“多谢瑾王殿下,多谢瑾王妃。”上官叙奉闻言,感激叩头。
楚茵茵微微皱眉,如今自己贵为王妃,他们为阶下囚,无端站在此处只会增添羞辱,如是快步离去,躲进马车久久无言。
瑾王府。
赵元瑾刚喝完药,半靠在软榻上。
“你除此一事,再无他话可与我言了吗?”他望向楚茵茵,声音依旧温柔。
窗外,侍女摘下枯叶,这两日新移植了不少寒梅过来,正悉心打理,再过些时日汴京也要下雪了。
“汴京,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楚茵茵要去见顾重禹,他不许。
“汴京将寒,万岁山,有疗养温泉,我向官家奏请,带你去住些时日可好?”
汴京乃是中原腹地,一马平川,他所谓的万岁山是人工建造的艮岳,据说两峰相依形如恋人,奇石峻岭建造精良,山上驯养了许多珍禽异兽稀世花草,常年云雾缭绕,号称仙境人间,实则是穷奢极欲之所。
“不想去。”楚茵茵瞥过眸子,心中不屑,我未出阁时连烛火都用的少,怕是无福消受这样的奢靡。
“若我让你见顾重禹,你可会随我去小住些时日?”赵元瑾言语间似是在有意讨好她,眸子中却尽是试探。
“你身子不好,何必折腾跑去万岁山?”楚茵茵有些提不起兴趣。
“山上的温泉有奇效,可强健体魄,润肤养颜,我带你去,散散心。”赵元瑾的声音清澈好听,俊美的脸上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乌黑的秀发散在耳边,周身绕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妖。
“什么时候去,见顾重禹?”楚茵茵回眸望向他,眸光有些移不开。
“……”
“殿下,韩幕属求见。”屋外,老梁通报。
“让他进来。”赵元瑾冷笑着:“此事,我会递拜帖给舞阳长公主。”
进来一位带着铜色面具的青年男子,周身文人气息,身形与顾重禹相似,穿戴素雅。
“幕属韩汝子,参见王爷、王妃。”韩汝子分别向屋内二人行礼。
他声音轻柔,显是有内虚之症,分毫没有顾重禹的傲慢之气,手指修长却布满可怖的疤痕,似是受过重刑。
赵元瑾见韩汝子进门时,楚茵茵的眸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霎,戏谑道:“空手来的呀?初次见王妃,也没想着孝敬些见面礼?”
这是什么话?
楚茵茵不禁心中冷笑,赵元瑾这是暗示他人行贿?不,何止是暗示,简直是教唆指使,也不怕韩幕属反参他一本,叫他王位不保。不过,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想必是把这韩幕属当成亲信了吧。
“请王爷、王妃恕罪,幕属来时匆忙,急于复命,明日定当补上。”韩汝子一板一眼,瘦挑的身形紧张的发颤,看上去格外拘谨,像是比小女子还要怯生。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的他更像是惊弓之鸟。
“赵显淳可伏法了?”声音很是生硬。
“已饮鸩酒,尸首还待处置。”韩汝子明明带着面具,却还是低着头,像是怕被人看到了什么。
“厚葬吧,别失了皇家体面。”赵元瑾缓缓转动着食指上的玉扳指。
“是,还有先太子妃,求赐白绫三尺,共赴黄泉。”
楚茵茵闻言心中一怔,神情未显异样。
赵元瑾思量片刻,正声问:“可是蔡元这老东西去探监了?”
“太子太师是去过,不过是在先太子妃提出自缢之后去的,这应是她自己的意愿。”韩汝子恭敬答着。
“成全她吧。”
“是。”
韩汝子前脚刚走,府里就来了内侍传话,说川渝地区有刁民谋逆造反,官家已令兵部去处理,令禁军加强皇城守卫。
次日。
楚茵茵醒来时,屋里的暖炉燃的正旺,赵元瑾半靠在软榻上小憩,自从上次楚茵茵跑去了幽州,他就越发觉得,这王妃需得看紧些,索性在软榻上就寝,再不去书房了。
门口是早有人侯着,楚茵茵轻唤了声:“徐姨。”
徐姨与秀秀小心翼翼的进来为她梳洗,王府不比从前,她们很少打趣谈笑。
下人刚布好早膳,梁管事通传,韩幕属来了。
韩汝子拎着一个小木箱,作揖道:“幕属参见王爷,王妃。”
看他拎箱子的神情,箱子并不重,应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