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觉得睡他的床很奇怪，林枣阳又道。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孟赵頫离得最近，直接走过去打算先开了。
常乐言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她不觉得这件事严重到还需要麻烦林枣阳一家。
“不想再上去吗……”林枣阳自言自语般道，明显有些失落。
见他们这一来一回又没个结果的，孟赵頫不免想笑。
“我看，常乐言宁愿接受你下来都不会自己上去住了。”
他对着他俩说笑道。
乐言她……近两年性格是变了许多。
也是他的失职。
门开了。
“啊？让林枣阳下来住？”门口的杨春梅忽道。
屋内的三个人都转过头。
“妈，你怎么下来了？”
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杨姨。”常乐言也微笑着叫人。
“我看乐言这住处一老没定下来，想着下来看看。”
“刚说什么来着？让林枣阳下来陪言言吗？我觉得可以啊。”杨春梅直道。
这是什么情况。
常乐言和林枣阳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
“确实。”孟赵頫忽而说，“枣阳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下来住两天。”他看向林枣阳道，也不说支持常乐言一个人住了。
“不是有三间房吗？冯老那间，常乐言现在住的这间，那旁边还有个小房间。”他仰仰头，道，“想住哪间我帮你弄。”
孟赵頫的想法很简单。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下来陪着常乐言，比起让常乐言单独待着，自然是有人在旁边更好。
林枣阳没想到还有这么个选项。
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常乐言怎么可能同意。
但……
林枣阳抬起头，犹豫似的，道：“可以吗……”
只盯着常乐言问。
常乐言不明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刚刚好像还在说要不要她自己在下面住的吧……
“随便。”常乐言移开脸。
不接这个问题。
孟赵頫笑：“那就这样吧。”
常乐言直望向他。
“我也担心你妈知道了这件事怪我不管你。”孟赵頫对着常乐言笑。
常乐言不说话了。
都了过去这么久，常英颖还是对这种事情分外紧张，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她就真的什么也没得选了。
她是怎么让事情一步步走到这个地步的？
常乐言不经自问。
算了。
终于，常乐言点了点头。
算是答应了。
这是……
林枣阳呆站在原地，还没从惊喜中反应过来。
“那刚好，趁热打铁。枣阳你想睡那间房？我现在帮你把东西搬下来——”孟赵頫笑道。
林枣阳没回应。
“林枣阳？”
孟赵頫又问，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更大了。
“林枣阳——”杨春梅站门口拍了拍林枣阳，“你孟叔在问你呢。”
“发什么愣这孩子……”杨春梅正纳罕道，结果脑子里一下浮现了那几张照片。
她讪讪地收回手，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
又不催了。
“不好意思——”林枣阳终于回神，视线从常乐言脸上掠过，抬起手，指向了那间最小的房间。
“那个吧，应该不会睡多久。”他同孟赵頫说。
目光却是留在常乐言身上的。
“那个杂物间啊？”孟赵頫有点诧异地冲他看了一眼，“还以为乐言要搬到主卧，你去住她那个房间的。”他笑笑。
“好吧，我去收拾一下。”他冲他点了点头，直接往那儿走。
杨春梅也脱了鞋，随孟赵頫一块儿进去了。
“我也去帮个忙吧。”
——
自孟赵頫问林枣阳选哪个卧室开始，常乐言就一直望着那几个房间没再动过。
那个杂物间非常小。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
他其实是有选择的。
——他自己也知道。
但是他没选。
常乐言回头。
和他在安静的空气中对视。
林枣阳看着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