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消息传出驿馆,传到秦鸢的耳朵里,才有圣旨下达,将剩下的几名使臣护送回国。
南安与北矢的盟约和谈彻底失败,所谓的梁相失踪,所谓的消息迟迟传不到皇宫,统统是借口。
使臣为保命,只能忍气吞声,夹着尾巴回国。
这是北矢的女帝给他们的下马威,也是两国决裂的信号。
南安使臣如丧家之犬离开朝凤城,梁衍仍然没有音讯。
找到梁衍,秦鸢在朝上下了最后一道通牒。
她沉声怒语,揪紧了满朝文武的心。
谁都不知道,哪有什么失踪绑架,不过是她监守自盗。
月悬高空,星罗密布。
皇宫偏僻的一角,有座不起眼的宫殿,周围百米无人经过,也没有禁军巡逻。
秦鸢站在月光下,身影拉得很长。
夜很黑,她甚至不用刻意端着帝王的威仪,可以随意站着坐着。
察觉到视线闯进了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秦鸢心中热了起来。
殿内安静,只有呼吸。
默半晌,她道:“孤还以为,你至少会问他们每天灌你喝下的是什么药。”
无人应话。
秦鸢也不再说。
好像等不到梁衍的回答,她就不会再说一个字。
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磨人的沉寂,梁衍声音低冷:“你想杀我,自然不会让我死得痛快。”
“你以为是慢性毒药?”
她笑了笑,在黑暗中拽住那条锁链,慢慢地探进,直至碰到冰冷的皮肤。
“我的梁大人啊,你也有意料不到的时候。孤来告诉你……”握住梁衍冰冷的手,缓缓吐出,“是生子药。”
手中的指尖蓦地蜷曲缩回,她早有预料,顷刻间紧紧攥住,那只手从冰冷变得僵硬。
一片虚无里,她听见梁衍沉重的喘息,渐渐颤抖的身体。他后退拉开距离,带着愤怒和震诧抽回手,却被秦鸢抓紧铁链绕在床头,退无可退。
“你疯了……你简直疯了。”
秦鸢看不见他的神情,只从他克制的语气中听出厌恶和排斥,她忽然弯了嘴角,伸手去探梁衍的心跳。
她的触碰被梁衍避如蛇蝎。
秦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慢的,笑声放大,放肆的笑声在静夜中显得十分可怖。
只借着一点光,她痴迷地看着梁衍模糊的轮廓,恶狼般的眼神在夜色中发亮。
笑声停止的同一瞬间,她低头在梁衍脖侧狠狠咬下一口,见血见肉。
梁衍握住她手腕,用尽全力,终于拉回她的神智。
她的手被梁衍拽得很疼,但却毫无知觉般,盯紧黑暗中梁衍的侧脸,舔舐着嘴角的血迹。
“七年前留你一命,孤说过你要活命就尽心辅佐孤,孤会考虑给你一个体面的下场。”
梁衍闭上眼睛,话带讽刺,“体面……你要我生子,不如杀了我吧。”
她动作一顿,冷冷盯住梁衍,光不知从何处来,她的眼睛忽然亮得吓人:“梁衍,你会不会后悔当年押错了人?”
“你明明说将来会辅佐我,却选择了皇姐。可惜皇姐命薄,你只能辅佐我,是不是不甘?”
她捧住梁衍的脸颊,逼迫他看着自己,眼中闪着嗜血的疯狂。
“梁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孤怎么坐稳江山,怎么一统山河。孤,只会比皇姐做得更好。”
“而你,皇姐留下的破鞋。”
“又脏,又破……”
她压着梁衍,又骂他脏,眼眶怒红,大笑中满是愤怒,又极尽疯狂。
“皇姐肯为你伏低做小。孤不愿,孤要你来取悦于孤。”她敛去一半的疯意,拽住梁衍的手,“取悦孤。”
梁衍说不出话。
秦鸢的行为搅乱了他一向清晰理智的大脑,他悲哀地看着黑暗里疯狂的灰影,说不出一个字。
秦鸢扬了扬头,冷静得像宣读圣旨:“孤要一个天资优良的继承人,你给孤生。”
“孤不要你,但要你的孩子。”
梁衍眼看着她变得疯狂,又变得孤冷,他抽出手,反握住秦鸢,告诉她事实,“秦鸢,我不会生。”
“孤知道,否则怎会苦苦寻找生子药。”
“这世间并无生子药。”
“有!”秦鸢道,“那些男人喝过药后承欢,都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