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吗?来了吗?”谢扶桑攥着银花的手臂,踮起脚尖侧身探头从半开的房门向外止不住张望。
“将军方才刚回府,想来马上就要来房中看夫人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银花瞧着谢扶桑又要开启老套路了,为了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连忙找借口离开了房中。
来人一袭青衣沐浴着皎洁月光轻快地朝房中走来,谢扶桑连忙小跑着坐到床上,调整好自己的神态,换上一副气鼓鼓地神情。
半开的房门被人又推开了些,随即又被来人轻轻关上。
江宴转过身,看着端坐在床上的娇俏女子,面上布满笑意:“我回来了——”
话语还未说完,便被床上女子一声气愤嗔怪的语声打断:“日日忙到这么晚!在你心中军中事事都比我重要,既然这样,你干脆今晚自己睡吧!”
话语未落,谢扶桑急忙转过头借着拿枕头的动作,遮掩住自己没忍住想笑的神情,一瞬后,她调整好表情,又恢复了方才佯装生气的神色,站起身抱着枕头去了侧房。
谢扶桑躺在侧房木床的凉席上,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压扁贴在凉爽的竹席上,想起方才江宴满脸委屈又辩解不了的神情便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半响,她才突然意识到这房间的隔音不太好,连忙止住了笑声。
夏日晚间的凉风从大开的窗户吹到床上,吹散了一身的燥热,谢扶桑翻了个身,去感受里侧竹席传来的凉意,随后满足道:“终于不用贴着大火炉睡觉了,真凉快啊!”
她躺在床上伸了伸腰,将手臂贴着凉爽的竹席,一脸餍足地说:“舒服!太舒服啦!”
大开着地木窗被夜风吹得轻轻晃动,江宴站在木窗后将房中女子自语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收入耳中,半响后江宴面上终于后知后觉地浮起了一缕被人愚弄后强压心中不满、勉强勾起唇角的笑容。
房中早已没了动静,江宴向前走了两步,在木窗前停了下来。他驻足许久,透过敞开的木窗静静地看着床上安睡的女子容颜,谢扶桑嘴角仍泛着淡淡笑意,尽管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仍未消散半分。
“很好。”江宴忍不住吐出一句,“真是——,没心没肺。”
明月的清辉洒在江宴身上,将他的影子不断拉长,最后竟垂落在了木床上熟睡的女子脸上。
睡梦中的谢扶桑似乎也感受到了眼前光影的浮动,下意识慵懒地翻了个身,又朝床里侧移了移,将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
木窗上人影闪动,江宴稳稳落在了室内,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他走至床前,又看了一眼熟睡得没心没肺的女子,哼笑了一声,随后认命般地轻柔抱起了她,走到门前,将从里面紧拴着房门的木栓轻轻移开,举步进了正房。
……
夏日燥热的阳光洒在脸上,谢扶桑揉了揉惺忪的眼,抬眸看了一眼房间的布设,随后猛地坐了起来。
她昨夜不是一人睡在了侧房吗?怎么一早醒来又回到了正房?
银花听到谢扶桑起身的动静,连忙进房间服侍她洗漱。
方一进门,银花就瞧见谢扶桑正在掰着自己的脚腕来回看。
“夫人干什么呢?”
素日谢扶桑只要没了睡意,向来会立刻起床去洗漱,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坐在床上反复地看着自己的脚,还一言不发。
谢扶桑终于回过神来,向银花问道:“我平常睡觉会梦游吗?”
还未等银花回答,谢扶桑又自顾自地爬到床边看着空落落的地上喃喃道:“也不对啊,我要是没穿鞋自己从侧房跑过来的,那脚底板怎么没沾灰?”
银花自然知道谢扶桑是怎么从侧房过来的,不过在利弊的权衡之下,她还是决定站在将军这边,听将军的吩咐瞒住夫人。
银花有条不紊地将水盆放置在架子上,不慌不忙地状若无意说道:“可是最近天过于热了,夫人有些心神不宁才梦游的?过些日子等立了秋,天凉了说不定夫人就自己好了。”
“可我脉象很正常啊。”
银花心猛得跳了几下,她就知道夫人没那么好糊弄,连忙扯开话题:“夫人快些洗漱吧,该用早饭了。”
这日,夕阳刚刚落山,远处天际薄暮冥冥。
谢扶桑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游记不亦乐乎,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马匹嘶鸣。
那声音虽因隔得远,变得浅淡了许多,但这马的音色,她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谢扶桑急忙合上书,起身将床铺理了理,随后走到床对面的书桌前,拿出一本医书装作自己十分认真上进的模样,翻看了起来。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谢扶桑翻动书页的手指微顿,随后继续装作全神贯注看书的模样继续翻看了起来。
江宴走至谢扶桑身边,他高挺的身影遮掩住了大半烛光,黑暗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