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用手将上身撑离了地面。
乌达厉用舌头狠狠扫了扫口腔,随后“呸!”的一声,将方才因猛地狠狠磕在地上时,咬破口腔渗出的血又吐了出来。
黑袍少年冷睨了他片刻,眸底渗出暗沉沉的恶心厌恶,似乎在看草原上一只早已腐烂多日的老狼。
“以后不用再费心思留着他的命了,将他身上剩余的肉一刀刀全部割下来喂后山的狼。”少年顿了顿,又加了句:“尤其是他的脸,让人看到就觉得无比恶心。”
少年起身朝后门走去,快走出殿内时又突然顿住,空旷又凄厉的殿内又响起了少年淡然又冰冷的声音:“对了,记得削干净些。”
话音一出,乌达厉在身后拼命挣扎反抗的声音又猛烈了一瞬,他还想再骂些什么,下一刻嘴里闪涌出锥心的疼痛,无数鲜血喷涌而来,侍卫伸手粗暴地将他嘴里那团血糊糊的东西拿了出来,随后松开了狠捏着他脸颊的左手,拖着他便往后山走去。
殿外后廊上,少年仰头静默地看着乌氏王庭上方的天空。
碧空如洗,云卷云舒,湛蓝的天空干净的不夹杂一丝罪恶痛苦,似乎每一副堪比世外桃源的美丽画景都在无声讽刺着他脚下这座曾染遍鲜血的王庭。
身后如恶鬼般凄厉的声音终于消失,耳边只于盛夏的鸟鸣和微弱的风声,少年缓缓闭上双眸,萦绕在眼前那副折磨了他多年的画面终于渐渐消散。
他的母亲,纳罕王妃的在天之灵,应该为他亲手报了仇、一雪前耻而感到欣慰吧。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少年敏锐地睁开了双眸,看向了来人——他的一名贴身侍卫舒叒。
舒叒走进少年身边,低语说了句:“上京那边传来的消息,谢姑娘失踪了……”
吉尔塞情况有变,乌雅被迫搁置了修整的计划,命令呼台不要停留,快些离开此城,直接向乌氏驶去。
然而就像忽然而至的盛夏倾盆暴雨一般,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突然便在磨难的精微关键处按下了暂停键,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马车向西城门驶去,在城中一条半荒废的主街道上被迫停下。
乌雅掀开车帘抬眸去看发生了什么。
被轻薄的黄沙遮盖的石板路上,前方赫然站着十几名手持弯刀,身着布衣的盗匪。
只是他们手里的刀大小形状均是一模一样,互相之间站的位置似也有规律可循,看样子不像是因饥饿被迫为匪盗的平民,倒更像是一些流窜至此的逃兵。
为首的一人身材很是魁梧,浓眉细眼,方黑脸,络腮胡,长的很有凶气,待看到车中有女人后,他高吼了一句:“弟兄们!连人带车全部拿下!”
呼台将手中的马鞭扔给了乌雅:“我在前方开路,你待会儿找准时机架着马车快速冲过去。”
话音未落,呼台便一把抽出自己腰侧的弯刀,直奔那些盗匪身后阻拦道路的拒马而去。
呼台疾跑几步,借着路边一个废弃的木质摊子,凌空跃起,稳稳落在了拒马的前方。
几乎没给那些盗匪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呼台立刻转过身,一脚正踹,将拒马踹向了那些盗匪身上。
盗匪的阵型瞬间被打乱,呼台冲马车高和一声:“快走!”
骏马带着疾风瞬间向前飞驰而去,惊得盗匪纷纷躲至一旁,但盗匪的那个首领,明显见过大阵仗,并未因此有过太大慌乱,反而两眼直直盯着马车,似是要找时机,同呼台一样,在马车疾驰过来时,一举跃上马车。
呼台显然也发现了那名匪盗的意图,拿起弯刀便去与他撕打,使他被迫分神不去打马车里人的注意。
马车在众匪右侧疾驰而过,路过正在与几个匪众撕打脱不开身的呼台身旁时,乌雅举着马鞭的手微微一顿,似是有些犹疑,不过也紧紧只有一瞬,乌雅很快便狠下决心,急急打马向前方飞驰而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上去!”
盗匪头目在与呼台激烈撕打中,硬生生挤出一句。
随后四五名匪徒如狗皮膏药一般,飞奔着向马车涌去。
吉尔赛的道路分布似乎有些复杂,乌雅未来得及看地图,只凭着本能反应,架着马车七拐八拐向前冲,不久后闯进了一条死巷。
乌雅看着前方两米高的土墙,和身后已经追上来的几个粘人土匪,情急之下蹦出了一句且勒脏话。
一瞬不到,乌雅便丢了手中的马鞭,闯进车内,一把拉住谢扶桑的手臂:“快!跟我走!”
常年被战火侵扰荼毒的城池里的匪众向来残忍粗暴,更何况是这种未经礼仪教化的小城,决不能让谢扶桑落在这群人手里。
乌雅随手扯过一个镂空的马凳,将它置于土墙之下:“站上去,翻过墙,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先躲起来,我将他们处理完了,便找机会寻你。”
谢扶桑看了一眼身后凶神恶煞的几个匪盗,“那你——”
罢了,总归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