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薰衣草简直就是天生用来做书签的,茎秆坚韧,花簇娇小漂亮,气味芳香,夹在书中便能制成简易书签。
不过她从前从未在大凉见过薰衣草,便渐渐改掉了这个习惯,直到及笄那年,苏木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大簇薰衣草,让她用薰衣草做书签的习惯重出了江湖。
苏木捏着书中文德草的细韧茎秆,红着眼眶喃喃道:“你,只是,单纯喜欢拉文德。”
谢扶桑看着他这副委屈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来。
两人静默了片刻,苏木将书合上,向前一步问她:“那当年你为何要说想要嫁给我?”
谢扶桑一惊,问他:“你怎么知道?”
一瞬间,她想起些什么:“我知道了。”定是苏合告诉他的。
谢扶桑对他解释:“我当年年岁小,婚姻观与现在的不同,为了不让母亲替我继续张罗婚事,我当时只是想着只要能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日后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做个表面夫妻便行。”
“但我如今不这样想了。”
房间中顿时鸦雀无声,苏木开口:“所以后来你后悔了?才不愿嫁给我。”
“所以,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喜欢过我,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落,谢扶桑想着这件事她托得太久了,所以才让苏木越陷越深,长痛不如短痛,她点头应下:“对。”
室内顿时静得只闻心跳声,半响后,苏木低声说了一句:“打扰了。”随即立刻离开了包厢。
回到苏府后,苏木从床边拿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一张有些泛黄的对折的纸,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婚书
既然当初是她写下的,如今便由她来销毁好了。
苏木拿出一张新的信封,将这张泛黄的纸装了进去,走到门外,嘱托小厮:“将这封信送去骠骑将军府上,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骠骑将军夫人的手中。”
小厮应下,立即向江府跑去。
银花收到门外侍卫递来的信。
送信的侍卫向她解释:“自苏府送出来的,来人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中。”
“想来又是谢二夫人送的吧,神神秘秘的。”
谢扶桑如今正在浴房沐浴,银花便先将信放置了谢扶桑梳妆的妆奁前。
微风吹过,将信封拂到了地上。
不久后,江宴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信,随手捡了起来。
他拿着信翻看了一遍,并未有落款人。
他瞬间抬眸向窗外看去,四周很静,并未有可疑之人。
有人竟将一封未落款的信毫无声息地送入了他房中。
江宴立刻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信纸泛黄,应有些年头了,可除了折叠处微微发毛外,纸张其余地方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无,可见保存之人对它的爱惜。
待看见纸上两个赫然的大字——婚书
江宴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感觉,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个好东西。
待读完纸上内容后,他面色突然阴郁了下来。
——
谢扶桑沐浴后,进了房中,瞧见江宴正端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
谢扶桑没在意,拿着干帕子擦着头发坐到了妆奁前。
待她擦干梳理完头发后,江宴仍还是坐在床边垂头一言不发。
谢扶桑问他:“亥时了,你还不去沐浴更衣吗?”
“什么时候写的?”
江宴终于开口了。
谢扶桑一头雾水:“什么?”
江宴拿着手中的婚书问她:“这上面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写的?”
他曾听闻过,谢扶桑在驻州时差些与苏木定了亲,却没想到那些事竟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
这纸上的字迹的确是她的。
原来当初她曾追求过苏木,还亲手为他写下了婚书。
江宴一想到当初他使了手段才让谢扶桑嫁与他,而谢扶桑竟主动给别的男子写了婚书,心中顿时觉得十分委屈,甚至开始嫉妒起了苏木。
谢扶桑瞥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口道:“这上面连双方的生辰都没有,证婚人也没有,一点都不正规,怎么会是我写的。”
“定是搞错了。”
江宴为她指了指最后一行:“你的名字。”
“你的字迹。”
谢扶桑闻言,有些狐疑地向前一步,拿着泛黄的纸张仔细瞅了瞅,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心虚,她看着江宴斟酌着说道:“好像,似乎,的确,像是我写的?”
江宴冷笑了一声,目光瞥向她:“好像?”
见他面色不善,谢扶桑急忙解释:“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写的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我发誓!”
“我也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