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街道的转角处,梁璎本想让梁瑜亲眼看到谢扶桑从芳草阁消遣出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谢扶桑竟然提前出来,还和江宴举止亲密。
她看了眼旁边梁瑜的神色,突然想到了另一个计策。
她用艳羡的语气开口道:“听闻谢家的小姐自小在西北之地长大,那里最是干旱少雨,可我瞧她的肤色竟是要比自小在京城里长大的女子还要白净透彻,远远地看着她和骠骑将军倒还真像一对璧人。”
“你哪里是要来带我散心,分明就是故意让我瞧见这一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梁瑜神色颇为不屑:“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惯会狐媚子手段勾引人,一个满心思阴私龌龊伎俩。”
前几日因着她又去见江宴的缘故,被梁尚书罚了府禁。
今日是梁璎声称要带她出去散心,梁尚书才准许她出府的,故而,现在她再讨厌梁璎也必须得和她待在一起。
梁瑜的话很难听,可梁璎却并不在意。
她这个嫡姐如今是聪明了不少,就是太沉不住气。
或许是因为她生母在生她时便难产死了,这么些年,只有一个奶妈教导她,以至于她现在心里想什么,都挂在嘴上,说出的话也具是粗鄙不堪。
她本不足为惧,只是父亲太过重视嫡庶尊卑,导致她这么些年处处被梁瑜压了一头。
就连名字也是,瑜者,美玉也。
而璎,却是像玉的石头。
明明她哪哪都比梁瑜优秀,可就是因着她母亲是一个低贱的医女,碍于身份的原因,这么些年父亲也不肯扶正母亲。
梁璎走过朱雀街的一座拱桥上,她看着快要融化的冰面感叹道:“今年的冬日比往年暖和了许多,你瞧,这河上的冰也只是薄薄一层。”
“往年这个时候,河面上总会有许多幼童在上面玩耍,热闹极了,今年倒是未曾见到,不过这样也好,历年总会有幼童贪玩坠入冰窟,被捞上来的时候都奄奄一息了,今年冰面如此脆弱,想来应没有人因跑去冰面上玩耍而坠入河中了。”
梁瑜向来爱和梁璎唱反调,她立即反驳道:“那可未必,我倒觉得今年的冰面脆弱,反而会使人更容易坠入河中。”
话刚说完,她看着远方快要看不清楚的马车,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住了嘴。
马车方一停至萧府门前,谢扶桑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朝萧府跑去,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谢姑娘。”
她突然被江宴叫住。
谢扶桑极其不情愿地止住了脚步,看着仅有一步之遥的谢府门槛。
只剩一步!只剩一步,她便可以装作听不到的样子,直接拐弯进房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可本能反应让她停下了。
她只好转过身,调整好表情,看着骑在马上的江宴,笑着问道:“还有事?”
“我知晓你想帮萧虞,可你要知道,有时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一片好心很可能帮不了忙。”
江宴告诫道。
“你怎么知道?”
谢扶桑立刻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她寻思着自己也没露出马脚,怎么被他发现了。
见她如此反应,江宴确信自己猜对了。
她果真是为了萧虞才搬进萧府的,想到此处,心中的阴霾忽然散了些。
他喝马前行,颇有些意气风发,朝身后撂下一句:“猜的。”
谢扶桑驻足在门前,听到江宴留下的两个字。
片刻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诈她的!
以前倒是从未发现,江宴竟然还是个腹黑男,谢扶桑暗骂自己的破嘴,轻而易举就被江宴给套了话。
……
另一边,半个时辰前,芳草阁内,谢陆和江宴前脚刚走,谢奕紧接着就跟了过来。
如今朝廷还未给他下发职位调动,这几日他十分清闲,今日他在城中闲逛,好巧不巧让他撞见了自家妹妹和苏合作男子打扮进了芳草阁。
他本想直接进去将她们两个揪出来狠狠训斥一番,尽一下做哥哥的指责。
可突然想到四妹和苏合出来上京,对一切都很新奇,这时候自己直接冲进去坏了她们两个的兴致,肯定会被她们二人记恨。
谢奕一想到谢扶桑平日对自己斤斤计较的神态,顿时觉得这个方法有些不妥,于是他便打发身边的一个小厮去给大哥报信。
谢奕知道谢扶桑素日最是敬重大哥,这个时候由大哥出头最合适不过。
总归,四妹不敢和大哥大吵大闹。
他则在芳草阁外注视着里面的动静,待四妹被大哥从芳草阁领走,他适时进去,借着江宴和谢陆的余威,威胁了老鸨,让他告诉了自己苏合在哪个房间。
三楼,一间同样暧昧旖旎的房间,苏合在站在靠墙的床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