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去看苏叶,也不敢将目光投向瑶,他只能凝视着他一团混沌的内心,然后迷失在欲念无穷无尽的沼泽里。
琴声中,纪浔终于轻松了几分,带着藏不住的得意看向苏叶。原本他设宴招待众人,是想促成买粮一事,以解凉州之急,谁料却被突如其来的苏叶和贤王横插一脚,不仅要截胡他的生意,还你侬我侬地和那好周郎哥哥拉拉扯扯。
纪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久没见,也不说关心关心,哪怕是客套呢?明明他今天也是费心思好好打扮了的,怎么那眼神看向自己除了疏远就是像要吃了他一般。
不能喝酒非要喝,万一又一个没注意拉着哪个居心不轨的老头说心里话,岂不是要有危险……
纪浔心里嘀嘀咕咕把苏叶好一顿数落,又越发地觉得自己临时起意叫瑶过来,真是个明智之举,不仅给了贤王当头一棒,还能叫小叶子睁大眼睛看清楚,明明是有了婚约的男人,还假惺惺地装作正人君子,根本不值得托付!明明……明明,咳,明明他纪浔才……
纪浔一边暗自赞叹着,一边脸上强忍着笑,却是突然抬头才发现,小叶子怎么哭了。
他匆忙上前了几步,才发觉对方的眼神似乎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身后正在抚琴的瑶,已经无声地哭成了个泪人。
“纪浔,你,本不必如此羞辱我。”苏叶的话教纪浔拿着帕子已经伸到半路的手突然僵在了原地。
“我……”纪浔自认是能言善辩的,几乎很少有被噎住的情况,可这回他嘴唇翕动了半天,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苏叶,他只觉胸口闷滞住了,喘了几口粗气也难以纾解。
苏叶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我明白的,如果你想告诉我,我不配与你并肩而行,不要再存有不切实际的念想……那你,那你早在那个雪夜,就成功了。”苏叶的话哽咽着断断续续,她只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尖锐的针扎般的疼痛。
“我没……”情况超出了纪浔的预料,什么呀,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想要羞辱苏叶?
“可以了。”苏叶的话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纪浔,她竟是有些难看地扯出一抹微笑,哭红的眼睛弯起来,又不受控制地挤出两滴眼泪,“骠骑将军,可以了,让……让小女好好听一会曲子吧……”
纪浔闻言,只是默默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了苏叶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到了堂厅中央的主位之上。
厅内慢慢沉寂了下来,唯有悠悠琴声,不知在向谁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