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落个站起来水只到腰间的小池塘吗,这还是夏天,怎么扯到寿数上了。
清漪知道赵景儿是碰瓷,但也只能忍气吞声道:“这次是我爹不对。可他如今失了神智,并不是有意的。”转而走到床榻边,诚挚道,“这位姑娘,实在对不起,一会儿我奉上些灵植丹药,再略备些薄礼,希望姑娘笑纳。”
赵景儿的表妹要说话,被赵景儿打断道:“灵植丹药,略备薄礼?你打法叫花子呢?这可是我蓁妹妹半条命。”
清漪被激出几分火气,忍气吞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赵景儿语气慢悠悠,说出的话如淬了毒的刀子:“先不说这个,先说说你爹,曲江师叔。曲江师叔,如今是个废物了,全靠我爹顾念着当年的那点情谊。当年的情谊,呵,当年的情谊值几个钱,可我爹为曲江师叔在外延请的,是我们玄门有名的神医,你知道每年要花多少银子吗?”
清漪脸上爬上难堪的红晕,她知道赵景儿说的没错,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一向嬉皮笑脸的张奉臬,这次却没了笑意。他正色道:“赵师妹,将离门是罗门主、赵师叔还有曲江师叔一起打拼的。如果罗门主在,想必也会一样对曲江师叔。”
赵景儿轻蔑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上一辈的事,我没资格说吧,只是如今将离门,我爹说了算。你觉得,不重要。”
张奉臬还要再说,清漪拽了拽他。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我爹如今……多亏了赵师叔。”
赵景儿道:“呵呵,有你这句话,那些砸出去的银子,也算没有喂狗。曲清漪,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停了你爹治病的郎中和药,要么,让她,离开外门,进荷塘月苑。”
张奉臬愤怒道:“停药……赵师叔不会听你的!”
赵景儿:“我爹自然是不会听我的,但是我有办法,不让那些药送到曲江面前。就算送到了,你们敢喝吗?”
清漪脸色一白。
初霁冷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清漪咬了咬唇,还是道:“初霁的事我说了不算。我不是她的什么人。”
赵景儿笑道:“她可以自己决定。”看向初霁,一字一顿地恶毒道,“如果她不选,那就是逼着你爹去死。”
初霁心里一哂,赵景儿真是条疯狗,沾上了就甩不掉。当时她逼不了她,现在来变相逼她身边的人了。
王若谷红着脸:“赵师姐,你不能这样!”只是那细弱的声音,让愤怒的语气都削弱了很多。
赵景儿笑道:“我非这样,你能怎么样呢?”
张奉臬捏紧了拳头,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赵景儿说得没错,他们确实拿她没办法。
赵景儿的目光如毒蛇吐信般看向初霁,今日她志在必得。
初霁却还是那副悠悠然到自己家般的闲庭信步的样子,看看地板,看看裙子,再若有所思地看向曲江师叔。
赵景儿甜美又恶毒地笑道:“不用看。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看。”
初霁撇撇嘴,并没有搭她的话茬,突然问道:“怎么证明,是曲江师叔,撞的你表妹?”
赵景儿面色一冷:“我表妹浑身湿淋淋地躺在床上,曲江、师叔,也刚从池塘中出来,难道我表妹还专门跳进去冤枉他不成。是他指着我表妹的绿裙子,喊什么绿色的火焰,才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上去的,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还要怎么证明?别忘了他是个疯子。”
初霁没接茬,她突然上前,拿着那湿裙子走向曲江。
曲江本能地、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不解。
初霁慢悠悠道:“曲江师叔前两日,就在喊着绿色的火焰咬人。他是对绿色的走动的东西有反应,但是他只会躲开,并不会冲上去。”
清漪一愣,猛然间如醍醐灌顶,方才她是慌了神,如今初霁说来,想到她爹那日见到绿色蚂蚱,吓得躲到她身后,如醍醐灌顶一般。
确实如此。
赵景儿面色变了一变,仍道:“他方才,起先确实是躲开了,只是后来兴许是受了刺激,突然又冲了上来。如果不是掉下去,那这些衣服和鞋怎么会淋湿?”
初霁将地上那湿淋淋的鞋履翻了个面,又哄着曲江师叔,脱下鞋,两双鞋放在了一起。
曲江师叔的鞋底,沾有滑腻腻的青苔,但是另一只女鞋,却干干净净。
一切不言自明。
初霁解释道:“那池塘底有青苔,曲江师叔掉进去过,所以鞋底上沾了青苔,但是,如果没掉入湖中,鞋底定是干干净净的。”
清漪愤怒地看着赵景儿。
赵景儿咬牙,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击掌的声音。
“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很好。”
一个满脸病容、长相温婉的蓝衫妇人,从外走进来。背后竟还跟着将离门少主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