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温和的,而老爷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当时以为足足像了林姨娘,如今看来只是像了林姨娘的性子罢了,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笑容,让人觉得不冷肃,当公子冷下脸也是如同老爷一样。
江问渔不在意眠生的反驳,轻轻回了一句,“今天是阿裕的姨娘回来,难道会不开心?”
“这倒也是!”理所当然,生母回来应该要高兴,那些时日被打发到了山庄,公子总觉得自己错了,他一提到姨娘,公子就会自责。
陈博裕拍了拍眠生的脑袋,叹了口气。
“自然是开心的。”
他看向江问渔,心中有些诧异,自己的情绪居然都能被这小孩捕捉,是细腻还是自己露出了破绽?也不知道这小孩得多久才能上道呢?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城外的一座山庄。江问渔与眠生率先下了马车,两人眼巴巴地等着陈博裕一起去山庄内。
山庄地址虽然汴京城,可这地方却偏的很,望眼过去竟望不到一户人家,四周到处都木桩子与木林,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蛇蚁鼠虫的存在,不小心被咬上一口都有可能致命。
已是秋天,黄色的树叶洋洋洒洒地挂在树枝上,地下已经铺满了一层黄色的落叶,一脚一嘎吱地响着,往里走,这庄子十分荒凉居然连个装饰的物品都没有,他们路过厨房都是灰败,单站在厨房门外都能看到但看外围里面不少物品上盖了一层灰,几乎没有了生活气息。
江问渔越往里走越觉得冷,很快她发现了原因,是屋子漏了风,外面的风灌进了房内让她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冷了吗?回去多穿点衣衫。”陈博裕越往里面脸越冷,原本的好心情也破坏的差不多了。
带路的嬷嬷是林姨娘唯一存活的嬷嬷,她满脸歉意地看向江问渔,“这屋就是有点漏风,多担待些。”
张嬷嬷带着三人继续往里走,还未走到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咳嗽声,声声都如同用尽力气咳,咳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一阵拉扯铜制品的声音,‘呕’的一声液体落地。
江问渔随着陈博裕停在门口,她见他黑着脸,双拳紧握,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人此刻心情不好,她拉了拉陈博裕衣袍,才促使陈博裕反应了过来,陈博裕站在门口做够了心理建设,才拉开门,让里面的场景显露出来。
灰暗屋内半躺着脸色惨白的妇人,那妇人用手帕牢牢地捂住嘴,可还是捂不住想要咳嗽的欲望,喉咙肿的刺挠一下又一下地袭击着她,最后她抑制不住那刺挠,小声地咳嗽了起来,声音深深加强,到最后不得不用尽力气咳嗽,而身子也伴随着咳嗽,病恹恹地歪倒了在一旁。
许久,妇人才停止咳嗽,抬头看向来者,那目光让江问渔一愣,昏暗的房间里,妇人的眼睛极亮,如同星星般,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星星点点的泪光配合着桌上的蜡烛造成的反光,让那双眼睛看着极亮。
妇人见了来者,支着身子保持这仪态,身上竟没有半丝窘迫,反而从容的招呼他们,“裕儿来了。”
脸上的欢喜遮也遮不住,她的孩子终于出息了,来接她离开这里了,能不高兴吗!
陈博裕的面具龟裂,他再也保持不住那副冷漠的样子,往事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子里闪过,如果......他想如果他没有中圈套,也许这个时候两人还安然地待在小院子里,他念着他的书,母亲做他爱吃的食物给他当点心。
“母亲,裕儿接你回家了。”虽然那不是他们的家,只能称作暂时的住所。
林姨娘变了脸色,“闭嘴,叫姨娘。”
这是自古的传承,在富贵人家庶子的母亲只有嫡妻,生母只能叫姨娘,林姨娘在这方面教育得紧,她不愿意自己孩子叫她母亲,生怕被人听到这孩子还要受一顿罚。
陈博裕最后还是改了口,“姨娘,孩儿接你回家了。”
林姨娘泪眼婆婆看着窜了个的五哥儿,哭着道,“裕儿,你长高了很多啊。”
“姨娘,已经过了四年,裕儿十四了。”
“原来是十五岁了。”林姨娘神色恍惚了一会,“四年过去了也长大了,过不了几年可以娶媳妇了。”
林姨娘说话间江问渔又被一阵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幸好这次没有打喷嚏,她暗戳戳地擦了擦鼻子。
这主屋居然还有风,也太过分了吧!
江问渔瞄了瞄整个房间,很快锁定在东南角的缺口,也能确定了风是从那里来的。
“姨娘,屋里冷,车上孩儿给你准备了汤婆子。”
“有心了!”
林姨娘本想起来,但奈何整个身子都没力气,软趴趴地摔了下来,陈博裕见状一把将林姨娘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床榻上,为她遮盖一层棉被。
“问渔眠生,将床上的被子遮盖上来。”被子在被陈博裕抱起的那一刻散架了,那样小的被子根本包不住林姨娘的身躯。
江问渔和眠生连忙上来搭把手,两人合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