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士兵注视着这一幕,眼神微动,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恰好换值的士兵来换班,他草草同战友唠叨了两句,便借口内急离开了。
齐君的军帐外,值守的士兵见迎面走来一个士兵,拦住他问道:“站住!这里是长公主殿下的军帐,你来做什么?”
那士兵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只发簪,虽是铜质,造型却十分雅致,挤了一下眼睛道:“殿下出去的急,方才又同温将军有些不快,便差我来为程少卿送个小礼物。”
值守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在接触到其中一人的眼神时,犹疑地问道:“殿下晚上便回来了,怎么还让你一个脸生的来送这物件?”
那人“嗐”了声,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不然你把东西送进去得了,我就不进去了,免得犯了什么忌讳。”
“嗯……行吧!”
“谢了哈兄弟!”
程砚听着帐外的动静,心内微微一动,不一会儿果然看见值守的士兵拿着簪子进来了。
耽误的那会儿功夫可能是在检查簪子上是否有什么机关,那士兵挠了挠头,笑道:“殿下可真是挂念您,这才离开没一会儿就让人送了东西来。”
说着,将簪子递给了程砚,在程砚的示意下退出了帐外。
士兵冲着身边的人微微一点头,便站在帐前不再走动了。
帐内,程砚盯着簪子看了半晌,才走到桌案前,用烛火烧灼着簪身,铜簪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啪嗒”一声,簪子应声从中间裂开,纸筒落在没有血色的手心上,手的主人迟疑半晌,才打开了纸筒。
情况有变,温伦独身寻舒娆。
看着纸筒上简洁明了的字眼,程砚睫毛微微抖动,叹了口气,呢喃道:“莫非是天意……”
天意要齐国在今日折损两员大将,天意要燕国实现吞并齐国的野心。
想到母国,程砚眸中闪过一抹思念,又想到尊贵不可一世的齐国长公主即将成为他的阶下之囚,内心不可抑制地闪过一抹激荡。
若是齐君性格不那么强势就好了……
激荡之意转瞬即逝,想到齐君那凌厉的眉眼,程砚心下有些怅然,今日一过,怕是这人要恨死他了。
想到这里,程砚一向澄澈的目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坚定:恨也罢,人的一生总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想到自己暗中的安排,程砚微微闭眼,睁开眼后,他将纸筒和簪子夹在怀里,取了帐内的长剑往外走去。
“程少卿做什么去?”值守的士兵并不拦着,笑呵呵地问道。
“砚感怀殿下心意,去寻殿下,为殿下尽些微薄之力。”程砚手微微握紧剑身,只待时机不对便拔剑而出。
岂料士兵并未过多阻拦,爽快地便放行了。
程砚顾不得犹疑,快步去马厩牵了战马飞驰而出。
不远处,看着程砚远去,陆嘉年心下微凉:这个程砚果真有问题!
如此想着,快速回去将所知情况告诉了陆应旸。
“孩儿并不知道那簪子里传递了什么信息,但是想必同此次行动有关。”陆嘉年双拳紧握,“想来今日皆在程砚计划内,他早就计划好了今日脱身,还有舒娆那里……”
陆应旸却摆摆手:“你以为殿下会不知道?”
陆嘉年愕然看向他:“阿耶的意思是……?”
“殿下另有密令给你。”陆应旸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封密信,递给了义子,嘱咐道,“一切皆在殿下掌握之中,你只需要依令行事便是。”
“孩儿知道了。”陆嘉年心下未定,快速拆开密信,浏览完后将密信交给父亲,道,“那孩儿这就去了!”
陆应旸接过展开的信纸,却并没有看信上内容,随手将信纸撕碎,道:“你长大了,不必事事都让阿耶知道,去吧,”
“孩儿晓得!”
看着义子快步走出军帐,陆应旸长舒一口气,仰起头,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
“老舒,你的仇怨,马上就能报了……”
程砚骑马出了营地,直向东北方向疾驰,差不多行了将近二十里,太阳照在当空,驱散了这北方清晨的丝丝寒意。
这里有一队燕国骑兵候着,见玄衣郎君策马疾驰而来,纷纷下马单膝跪地。
“参见二殿下!”
程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起身吧!”
此时的程砚,如同雪中苍松,挺拔韧直,哪里有在长安时的文弱气息?
“皇姐在哪里?”他利落地下马,手中长剑出鞘,剑身翻转,战马嘶鸣哀叫倒地。
“大殿下正率兵在齐君西北处截杀舒娆。”士兵垂首回道,对这位隐姓埋名潜伏敌国多年的二皇子多有敬畏之色。
“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程砚牵过领头的战马,转身朝西北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