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凤眼在众府兵身上一一扫过,见众人双眼明澈,的确是出自真心,才在心内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从未和这些府兵接触过,万一有几个不服气爱挑事的,怕是不等她揪出叛乱的幕后主使,自己这边就乱成一团了。
如今人心聚齐,齐君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展颜一笑:“既然如此,多余的本宫就不说了,待来日功成返回长安,本宫必定禀报陛下重赏诸位!”
“那就多谢殿下啦!”
府兵们闻言哈哈大笑,谁会拒绝到手的利益呢,这位长公主可真的是把人心把控得极为精准了。
程砚和相鹤对视一眼,两个都是人精,已经看破了齐君的想法,心内都是一阵感慨。
“事不宜迟,我们快马加鞭,赶往西南林郡!”齐君朗声吩咐,拨转马头率先疾驰而出,众人纷纷跟上。
马蹄声如雷震,渐渐远去。
行至入夜时,齐君看了一眼四周,荒山野岭,草丛茂盛,树林繁密,心内微微沉了下来。
相鹤驱使宝马走到她身边,问道:“此地怕是不宜久留啊!”
齐君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的程砚,问道:“还能撑吗?”
程砚点点头,显然他也清楚这个地方不宜歇脚,草木遮挡处,最易遮掩身形,伏击绝佳地点。纵然他此时双腿内侧已经疼得打颤,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那行,撑不住了就和我说。”齐君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颇觉得这位探花郎娇弱。
程砚微微垂首,他知道自己柔弱,因此从小就有皮孩子欺负他,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瞧不起那些没脑子的。如今被齐君这一瞥,他刹那间觉得手脚僵直,瞥了一眼一旁笑得温润如风,丝毫不减疲惫的相鹤,内心泛起一阵波澜。
其实齐君也没什么其他意思,只不过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奇异,便让这位探花郎心内不平,又见她和相鹤举止谈话间颇显熟稔,不由得又是一阵烦闷。
一行人得了令,继续快马疾驰。
夜幕昏暗,不可见月,齐君一身黑衣跨在威风的白马上,疾驰若闪电,犹如鬼魅。
“吁!”
倏忽,齐君停下马,环望四周,入目只见树木环抱,林荫蔽月,昏暗不已。
身后侍卫府兵也都随之停下马,领头的小将心内一沉,高喝:“戒备!”
府兵们纷纷拔出刀剑,缓缓围绕成一个保护圈,将齐君三人护卫其中。
也就是眨眼间,黑衣人自树林间倾力而出,刹那间刀光剑影,掠过人眼。
程砚不由得握紧了缰绳,在场众人只有他不擅拳脚,第一次直面这种生死血腥场面,心中不仅不觉害怕,竟生出一股激荡。
齐君无暇顾及这个娇弱的探花郎,冲着相鹤说了声:“看好他!”
随即纵马一跃,只见她拔出腰刀,大开大合间竟击倒不少杀手,鲜血溅在女人白皙的脸庞上,在夜幕掩映下妖冶如鬼魅。
相鹤在圈内看着,目光一凛:真是没想到啊……
府兵们见长公主加入战局,士气不由得为之一振,手起刀落间,杀手已经被砍的七零八落。
领头的小将名叫陆嘉元,见状连忙制止府兵们补刀的动作:“留几个活口!”
“诺!”
齐君随意地用手背抿去脸上的鲜血,看了一眼满地的尸首,问道:“我们的人可有伤亡?”
陆嘉元目光扫了一圈,答道:“禀殿下,有十三人轻伤,其余无伤亡。”
齐君点点头,嘱咐受伤的人先暂时休整,又将目光投去仅剩的四个杀手身上,眼神凌冽:“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们也是有操守的,打都没打就要他们吐出来金主?那可能吗?
齐君见杀手齐齐撇头,拒不回答,冷笑道:“本宫看这群人骨气挺硬,也问不出来什么,直接砍了吧!”
陆嘉元立刻抱拳领命,手起刀落,一个杀手已经人头落地,活着的同伴亲眼见着他怒目圆瞪,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自己眼前,眼眶发红。
“有种你就把我们一起杀了!软刀子磨人,算什么好汉!”说话的人明显是这波人的头领,此刻正瑕疵欲裂地盯着齐君。
闻言,齐君唇角勾起,脸上半干的血迹森森,晶亮的双眼看着他:“本宫一介女儿身,做什么好汉?”
一番话说的那头领气血逆行,气得破口大骂:“你这妖女!女身临朝,牝鸡司晨,今日就算杀了我们,来日也会有更多的义士来取你狗命!”
“哦,你们还有同伙……”齐君微微一笑,转瞬厉了眉眼,“既然这位义士如此大义,本宫焉能不成全。”
语罢,她瞥了一眼陆嘉元,陆嘉元会意,将这人拉到剩余两人面前,斩首。
鲜血溅了被俘的杀手满身,这两个人可没有这头领的骨气硬,已经哆哆嗦嗦地挤到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