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3)

闷热的雨夜里,长安城上空突然响起一阵惊雷,闪电斜斜照映出宫殿内重重身影。

“阿君,你要记住,阿湛是你亲弟弟!”

临终的帝王再不复少年时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垂暮的老态,他的眼眸浑浊,显然已是无力回天。

齐盛帝看着跪在床前的美艳少女,一遍一遍地对她重复着。

齐君看着他,眼中闪过讥诮与不忍掺杂的情绪。

这是大齐的开国君主,也是疼她宠她的父亲,偏偏因为她是个女儿身,丝毫没有考虑过继任者能力的问题,固执地要将皇位传给弟弟,临终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她记着姐弟情深,不要为了权力不顾亲情。

又看了看旁边眼眶发红,眼泪止不住流出的弟弟,齐君心下叹息一声。

“阿君记得。”

可若是他无能,我也不介意取而代之。

齐君心下想着,国家需要的是一个英明的君主,而非心慈手软的圣人。

盛帝不知她心中所想,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事,欣慰地看了一眼长女,又包含希冀地看了眼继承人,希望这个国家能在他的治理下强盛下去。

盛帝眼中最后的光终于熄灭了,他的双眼已经闭阖上,富有如一代帝王,到死后也不过留下史书寥寥几笔,功名利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父皇!”齐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发散乱着,扑倒了还未完全僵冷的父亲遗体上。

齐君眼眶也一样发红,但到底她早年见多识广,并没有失态,只是略一阖上双眼,一滴清泪滴落在她精致的衣裙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但也仅仅只是一滴,齐君生性要强,她的政治嗅觉远比弟弟齐湛灵敏,深知这个时候不是悲恸的时候。转瞬间睁开双眼,她看向还在恸哭的齐湛,眼中闪过一抹哀意,一把将他拽起来。

冲着一旁伺候盛帝的大太监道:“去!敲丧钟!”

连九连忙吩咐身边的奴才去传命,又眼巴巴看着她,等齐君发令。

“父皇遗诏可在你手上?”齐君看着旁边抽抽噎噎个不停的弟弟,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现在急召大臣们入宫,宣读遗诏!令禁军统领杨振前去,不得延误!”

“诺!”连九这次自己出去办事了,将空间留给了姐弟俩。

连九出去后,齐君看向眼眶通红的齐湛,叱责道:“你现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齐湛刚刚丧父,闻言便有些怨怼地看着她:“父皇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如今父皇驾崩了,你竟连眼泪都不愿为他流?”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齐君哪点,她向来慵懒的美艳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了震怒的神色,这一幕让齐湛心里暗暗有些解气,从小他就斗不过他姐姐,就算他怎么招惹,姐姐也从来不放在心上,这是第一次,他把齐君惹火。

然而下一秒,他就忽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整个人被齐君扇的侧身扶住了床沿才算没跪下去。

“齐湛!这一巴掌是因为你是我弟弟,不然我早就让人活剐了你了!”齐君盛怒之下,脸颊因为愤怒的情绪泛起嫣红,齐湛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出了庄严的神采。

“父皇刚刚驾崩,朝臣们等着看新的君主是否值得他们效忠,天下的百姓等着看你这个新君能不能带领着国家国富民强,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你是打算这样去见大臣们,这样去见你的子民吗!”

齐君是真的恨铁不成钢,她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若是齐湛只是做一个富贵闲王便罢,若要做皇帝,一个于政治上毫无建树,只会舞文弄墨的人,如何能匡扶社稷,做好一代明君呢?

齐湛被她训斥的面红耳赤,泛红的眼眶还凝着泪珠,皇姐说的他如何不懂,只是生离死别的事情,难免心内悲恸,让他怎么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收拾好情绪?

齐君却容不得他再哭丧下去,疾言厉色地喊来外面跪着的宫人,吩咐道:“去打盆凉水来,准备好冰块,给陛下净面!”

“诺!”

宫人们有些怯懦地看着这位新鲜出炉的长公主殿下,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都是先帝用惯了的老人,如今新君继位,他们的去留已成问题。

“礼部赶制的朝服呢?呈上来给陛下换上!”齐君从容地发号施令,并不忘恩威并施,“你们都是先前伺候在父皇跟前的老人儿,陛下心慈,不会亏待你们的。”

眼看着宫人们明显松了口气,转瞬又见长公主厉了眉眼。

“可若是今天殿里的事传出去一字一句,他日若是到了阴曹地府休怪本宫拿你们九族开刀!”

齐君心想,父皇刚刚驾崩,她就把新君给打了,这要是传出去,御史台那群老东西可不得把她往死里参!如今新旧交替,时局不稳,难免会有好事者从中挑事,这个时候,还是别再平添风波了。

“诺!”宫人们战战兢兢地应诺退了下去,心里直呼这位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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