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令人心生畏惧的眼睛,内心深处却升起了无限遐思。
刚刚她不是还在奚府院子嗑着瓜子,听着吵架么?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自己这是到了哪里?眼前这个人又是哪路神仙?
“你是谁?”她问。
“不重要!”他答。
那人话语简单,神情凝定,好似一汪平静的潭水,深不可测,又让人浮想联翩。
不重要么?
宁云兮微怔,心里的小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可是大侠你把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拐带到这毫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还不肯透露身份,难不成是居心不良的采花大盗?!
不,不像。
看他的模样清风朗月,目光视若无物。仿佛这天地间万物于他而言,都那么无关紧要。
除了……她。
可她完全不记得这个人和自己,到底有什么牵扯!
“大侠,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人却神色稍显期盼地问她:“你可姓宁?”
宁云兮一脸狐疑,心想他怎么会知道?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秒忽然就被他接连往前的脚步给吓得连连后退。
“就是你,没错的!”
他眼神异常笃定,看她时似乎是在看万里星河,在看百里花蹊,在看蔚蓝天海,在看茫茫雪原……
看她时,分明是刻骨的柔情,分明是久违的感动,分明是难言的欢喜。
宁云兮想起了白日里那犀利的剑影,想起着了墨写了字的那个麻布,还有奚常山见之而惴惴不安的神色,以及那句话:“若初一有恙,定灭你全家。薛!”
她糯糯开口:“你是……薛景菥,薛大侠?”
薛景菥微微一怔,唇角却勾起难以描述的欣喜:“你认得我?”
“当然……不认得!”
宁云兮抬起右手绕了一绦发丝进指间,玩味地缠绕几圈后,又补充道:“不过,我知道今日在永宁街帮我的人是你!奚常山最怕的人,也是你!”
薛景菥半晌没有开口,手里的拳头却握得嘎吱作响。动作即便细小,却还是不经意间被宁云兮捕捉到。
“所以,咱们算是朋友!”
“朋友?”薛景菥眉心处疑云团团,心间却恍惚怅然。该怎么定义他和宁云兮之间的关系呢?说起来,很复杂。
宁云兮撇嘴道:“薛大侠,你可不要不乐意。虽然我现在是个小丫头,不过好歹我也是名门之后。你等着吧,等我有朝一日完成了我的计划,我肯定能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看着她一脸纯真自信无比,薛大侠虽然面无表情,心底却暗自惊讶,担忧,好奇,不安。
他曾驰骋江湖多年,尚且被奚常山这个老狐狸骗得团团转,她也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拿什么跟他斗?
薛景菥负手而立,凝睇着眼前的女子,认真说道:“你若信我,每逢月圆之夜,便至这片林中寻我。”
宁云兮不解,忙问:“寻你?做什么?”
“习武!”
妈耶!宁云兮长吐一口仙气,幼小单纯的心灵猛然间塞进一千个问号:你认真的吗?你确定吗?你当真没有开玩笑吗?
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身板,纤细柔弱,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将她刮到隔壁的望州;再审视自己的骨骼,毫无惊奇之处,好似轻轻一敲就能瞬间化为一盘散沙;再反思自己的生平,基本没有练武的基础,扎个马步都能累的气喘吁吁,如灯枯油竭。
这样一个没有天赋的不可塑之“柴”,薛大侠,你究竟看中了我什么?
见她不置可否,薛景菥权当她默认。何况,被他授予武艺,是天底下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宁云兮根本来不及反应和推辞,手臂近心端一重,头朝后方一仰,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她双脚离地,腾空而起!
紧接着,她眼前逐渐陷入一片朦胧,如云,如雾,如茫茫之雪。明明是漆黑的夜,此时却尽是皓月般的白,看不见一切!
又过了些许时分,这片白开始逐渐清晰,逐渐明亮,变得愈加刺眼,如同日光,却比日光还要强烈。
再然后,她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牵扯着她的四肢,环绕着她的细腰,捶打着她的天灵,扭动着她的身躯;她整个人开始陷入一种疯狂蹂·躏和践踏之感。
逐渐的,她开始痛苦,呻·吟,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她受尽了这一生最强烈的虐待。
她感觉她的身子有股钻心的痛,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那股神秘的力量像蛊虫一般狠命地往她肉里,往她身体里,甚至要往她灵魂里钻去。
浑身的骨骼连接之处,没有一处没有传来粉碎断裂之痛!
而此时,她却连一丝抗争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脸庞,嘴唇,刹那间如冰冻一般乌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