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凡事都是说比做容易,”祁风看着他,笑了,这笑让沈离有种不踏实的心慌感,他轻轻蠕动嘴唇,追问了一句,“谢大人,你确定?”
沈离回头看谢执,祁风问确定,是确定什么,确定要抓芙儿?那不然呢?她心跳得厉害,难不成他还准备当场拔剑拼命?他不会以为人进了大理寺还能逃得出去吧?别说大理寺的大门,这间屋子他都出不去,就算他出去了,那他不管妹妹了?
或者他准备挟持?这屋里最弱的人是她沈离,难道他想挟持她?想到这她忍不住后退,大约谢执也跟她想到一块去了,上前挡到她前面,冷冷得盯着祁风。
可是祁风没动,他好像也不准备动,那他问这话的意思──
不对,沈离被自己一个想法惊到,他不能逃,也不会不管妹妹,所以──
“谢大人,”祁风提起嘴角,阴阴一笑,“我还有个同伙,我要举报。”
司空礼一怒:“你他娘的还要耍什么花样?”
祁风看都不看他,直直盯着谢执:“本来我不准备供出这人,因为祁云喜欢你,我不愿得罪你,本想以后我不在了,可以求你纳了她,做个妾室也好。”
“我不纳妾。”谢执不耐烦了,“你说不说。”
司空礼:“是啊,有屁就放,婆婆妈妈像什么样,我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好,”祁风不急不慢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只好对不起了,谢大人可还记得,会曲宴当日,会给有上座的贵客送礼盒之事?其他礼盒都是花纹,唯有三个盒子是骨头纹,仲习不是上座贵客,而在后台,你猜谁拿给他的?”
没人应他的话,他也不需要别人给他搭话,自顾自的说:“就是当今左相的夫人,谢大人您的母亲,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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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胡说,我杀了你!”周柳青第一个冲上去,直接给了祁风一拳,紧接着第二拳第三拳,拳拳中肉,毫不留情,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真要生生把祁风揍死。
祁风的脸很快红肿了起来,满嘴鲜血,但是他一直在笑,血顺着嘴边流出来,滴在地上,他还是在笑,笑得一脸得意。
眼见周柳青快要把他打死,一旁的手下赶紧把他拦下来。
祁风死死盯着谢执:“谢大人,你不是最公正不阿的吗?怎么样,按照程序,是不是应该去提人然后押入大牢等候审问了?”
他这话再次激怒大理寺众人,大家按耐不住怒火纷纷破口大骂。
周遭如此喧嚣,沈离却脑中如一片白雪茫茫,唯独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响彻耳际。
不对,上一世她的婆婆焦月没有遭遇这样的事,这一世却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敢相信,也不会相信焦月会做这样的事,重生而已嘛,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人还是那些人,本性还是那些本性,焦月上一世是个极其温柔的好人,沈离坚信,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那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难道是因为她重生,改变了自己原本的人生,就会对其他事情产生影响?
想到这里,沈离突然眼圈一红,如果是这样,焦月岂不是因她遭这无妄之灾?
沈离突然直起身,大步走向祁风,路过一个差役随手抽出他腰间佩剑,她脚步没停,一直走到祁风面前,她抬起剑,把剑尖对准祁风的喉咙,死死盯着他。
她一个女子没有任何武学根基,那把剑对她来说太重了,换做平时,她定是懒得碰,破案靠脑子,杀人用不着她亲自动手,虽然她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死人见得多了,她没什么不敢做,但能不打打杀杀当然还是最好。
可是现在,她忘了剑有多重,没发现自己发抖的双手,只狠狠地盯着祁风,说:“你以为随便开口攀咬无辜之人就能救得了你妹妹?”
祁风一脸玩味地看着沈离:“沈大人,你也可以一剑杀了我,但也无济于事。我方才说了,你要个凶手结案升官,我一个人足够了,可是你不听啊,你怎么知道焦月就是无辜的?你怎么知道就没人在现场见到过她?事实上,焦夫人经常来宜园听曲,会曲宴那日也在,沈大人,怎么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前提是,你放了我妹妹。”
沈离一只手紧握着拳,瞪视着他:“祁风,你这样做,与那仲习史大庄有何区别??你筹谋多年难道就为了变成了杀你父弑你母那样的人?”
“哈哈哈……”祁风边笑边抹掉嘴边的血,“我本就烂到根了,可是我妹妹必须救,沈大人嘴皮子了得,不过你无需再费口舌,趁着会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选,想让我闭嘴,就放了我妹妹。”
他说完再次看向谢执,挑衅一笑:“怎么样?谢大人,你选好了吗?”
“不放!”谢执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那怒火烧得他双眼通红,他上前握住沈离手中的剑,沈离感受到他的力道,堪堪回神,便听见他对手下说,“传我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