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1 / 3)

金城以南五百里,有一处水草丰美的河曲地,那里是持零八部之一——仆忽部的地盘,享誉天下的河曲战马即产自那里。

达兰托骑着小青马,带着受伤的闻宪英一路南下,抵达了河曲草地。

闻宪英因失血过多,靠在达兰托怀中时醒时睡,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喂喂,别睡!”达兰托时不时就要喊她两声,防止她彻底睡过去。

闻宪英睁开沉重的上眼皮,有气无力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你叫什么?”

“我叫……闻宪英……”

达兰托见她迷迷糊糊又要晕过去,赶紧问道:“那我叫什么?”

“你叫……”闻宪英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怕你不知道——闻宪英,别睡过去!”达兰托喊道,闻宪英却再支持不住,双眼上翻,彻底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闻宪英再次清醒时,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开了天窗的帐篷顶,再就是那张稚气未脱、傲气十足的脸。

达兰托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尽是担忧的神色。

闻宪英目光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立刻嗅到一股奶腥味,是达兰托正把一只皮水囊凑到她嘴边。

闻宪英嫌恶地偏过头,达兰托却不依不挠:

“你不是喊口渴么?快把这个喝了。”

“我,喝,水。”

“这儿没水了,”达兰托哄劝道,“这是羊奶,比水更好,快喝了。”

闻宪英拗不过他,只能强忍反胃的感觉,就着水囊喝了几口羊奶,但她很快适应了这味道,不觉将整个水囊里的羊奶都喝完了。

达兰托喂她喝完,还认真地用手帕为她擦掉了嘴角的白渍,丝毫没有不耐烦。

闻宪英稍稍恢复了点精气神儿,“这是在哪儿?”

“仆忽部的地盘,这里很安全,”达兰托说道,“我们昨天到的,你已经睡了一整天。”

闻宪英头脑迟钝,对时间和地点已失去概念,但左下腹传来的隐痛却时刻提醒着,她摸到自己的伤口,湿漉漉一片。

达兰托见状小心地揭开她身上盖的羊皮衾,露出了她沾着血迹的衣服。

闻宪英的衣服已被解开,她掀起衣料,看见之前包扎的布条早浸透了鲜血,她动手拆开,一条深窄的伤口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血液正缓缓地从伤口中渗出。

伤口还没有愈合,闻宪英感觉到她的生命正从这里慢慢流失。

帐篷被人从外面掀起门帘,达兰托连忙为闻宪英重新盖上羊皮衾。

她侧脸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须发花白凌乱、裹着脏兮兮长毛皮袍的持零老头提着一筐牛粪走了进来。

老头看到闻宪英醒来,咧嘴笑道:“哟,你小子还没死啊。”他的官话口音很奇怪。

“他是沙提,”达兰托向闻宪英解释道,“这是他的帐篷。”

“多谢。”闻宪英轻声道。

沙提老头蹲在帐篷中央的火塘边,往里面添牛粪,“你不用谢我,救你的是他,他可是一直盯着你没睡。”

闻宪英果然看见达兰托熬得发红的双眼,对方却不自然地避开了目光。

“不过,这血要是止不住,谁也救不了你,”沙提指着她沾血的手掌,“得把伤口缝上。”

光听到“缝”这个字就让人感觉到痛了,闻宪英却知道这老头说得没错,伤口太深,不缝上的话,在伤口愈合前,她就会失血而死。

闻宪英叹气,问道:“该怎么缝?”

老头又指指达兰托,“喂,你不是会骟马吗?你帮她缝呗。”

“那能一样吗?”达兰托忧愁道,“我只骟过马,没给人缝过伤口。”

“没事,我相信你的手艺。”闻宪英对他报以鼓励的笑容。

话说到这份儿上,达兰托只好硬着头皮上手。

他取来缝针和白桑皮线,掀开闻宪英身上的皮衾和衣服,尽量用布巾揩去血污。

当一切准备好,他举起穿好线的缝针,对着闻宪英腹部的伤口却下不去手。

闻宪英已经提前咬好树枝,准备迎接铁针穿肉的痛楚,却见达兰托双手空悬,迟迟没有动作。

她一狠心,抓住达兰托持针的手,朝自己的伤口戳去。

果然,意料中的刺痛袭来,腹部却不受控制得收缩发硬,令缝针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眼见进针的地方冒出血珠,达兰托明白再不能拖延,打起精神迅速穿针走线,只低头专注伤口,根本不敢看闻宪英痛苦的神情。

其实闻宪英尚能忍受,但她却看到达兰托整张脸皱缩在一起,满头大汗,就好像被针扎穿的是他自己。

达兰托是骟马的好手,小小伤口本不在话下,但当他打好线结,用布巾压盖在伤口上止血后,达兰托才发现自己竟然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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