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泪如雨下那人,邢舟募地心窝一软,抬脚上前迈了打破最后距离的一步,遵循本意将瞿意融拥进了怀中。
感受不到怀中人抗拒的动作,他摊开掌心轻轻在她薄弱肩背上拍了两下。
他压低嗓音,声音比酿造醇厚的美酒更温柔,轻声重复着道:“没事了,没事了。”
“知道你心里难受,如果哭出来更舒服,那就哭吧。”
话刚说完,他余光瞥见余怀笛转身落寞离去的身影,转过头去抬高声音叫住了他:“你是小融的朋友吧?”
“天气太热了,等下我送你。”
或许是他肯定句式的语气太过于强硬,那人几乎没经过考虑就答应了。
而等他话音落了没几秒,怀中原本将头埋在他肩膀的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抽噎了下,低着头从他怀中退出。
两人之间的距离又被拉开。
邢舟一边贪恋地感受着怀中的余温,一边狠狠在心中将自己骂上了千万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无比痛恨自己生了一张偏偏爱破坏氛围多管闲事的嘴。
他目光黏在瞿意融脸上,见女生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将眼泪憋了回去,一双刚经历过哭泣的眼通红,声音哽咽不见活力。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睡一觉。”
“我先回家了。”
瞿意融神色恹恹,说话整个过程始终低着头,碎发垂着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白皙皮肤上因哭泣而充血发红的唇。
话说完之后,她没有一瞬停留,连眼神也不愿分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转身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邢舟愣在原地,心脏像被无形大手用力攥紧,难受又窒息的感觉充斥周身。
他一双眼持续放在不远处离去的身影上,直到那道身影在眼底消失不见。
他感受到手指因长期维持一个动作而造成的僵硬,于是故作轻松地转了两下车钥匙,用尽全力扯出个笑,声音却不及刚才与女人对话时的半分温柔,面对着余怀笛开口道:“怎么称呼?”
“姓余。”
余怀笛回答简短。
邢舟轻点了下头,没心情与他过多客套:“走吧,余先生。”
两人一道上了车后。
送余怀笛回中药铺的路上,车内气氛明显剑拔弩张。
车厢内安静得出奇,只有空调平缓运行的声响,静到两人可以互相听到对方平静有序的呼吸声。
邢舟唇角始终噙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随着车厢内逐渐安静的气氛不断加深。
一个停车等绿灯的间隙,他抬眼透过后视镜瞥了副驾驶上气定神闲的余怀笛一眼,然后又淡淡将目光收回,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两人之间似乎在较着一股劲儿,一股没有原因的劲儿,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搭理谁。两个人像是在打赌似的,谁先开口谁就输。
这沉默持续了没多久,便被余怀笛主动开口打破。
“你跟小融关系不一般吧?”
他不说话倒好,一开口便单刀直入。
邢舟在心底无声讽笑。
但不知怎地,一听到“小融”这个有些亲昵的叫法从余怀笛口中喊出,他便感觉身上跟扎了千万根刺一样,浑身难受,甚至激得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总之心里很不对劲儿,他戏谑着回复,甚至话里有了几分添油加醋的意思。
“嗯,你说的没错,是很不一般。”
没想到副驾上那人还不罢休,故意将语调拉长,因为是疑问的语气,尾音上扬得厉害。
“不过也不是她男朋友吧,我听小融说她目前单身?”
邢舟抓住了余怀笛话里的漏洞,冷冷地回复,语气是志在必得的:“现在不是,以后未必——”
“也可以说,以后一定是。”
“况且你也说了,是目前,而不是未来。”
说这话时,邢舟心内阴恻恻地笑了下。
直觉告诉他,身旁这人不像外表所表露出的玉树临风的气质一样,是个绝对的正人君子。就好比现在,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是如果这人有意将瞿意融当做惹怒自己的工具的话,那他绝对不会得逞。
因为瞿意融在自己心中,早就如同挂在天边的皎洁月亮那样,神圣、也遥远,她是个具有独立思想,美好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利用的手段。
经过这次突发事件,他也彻底摸透了自己的内心。
他追到月亮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或许会被拒绝很多次,或许当年错过的结果会再次重演,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次轻言放弃了。
昨晚接到周衍打来的电话时,那头火急火燎地告诉他,杜箐媛给瞿母打了电话询问瞿意融的情况,最后却得知她因为患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