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是光明正大,颜可心被她这气势一压,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反击她。
柳笙趁势直追,继续同他讲他的想法是错的,是没有逻辑的,“就算有了嫡女,瑜儿她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她再怎么样也是我柳笙的长女,我们柳家的大小姐,会没有前程吗?心儿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颜可心听了又好笑又心酸,她果然是个自以为是的人,难怪她那么心平气和地支持梁子鸣诞育嫡女,不过这样也好,他原以为她是那种心思冷硬的母亲,有了嫡女就不管庶女好歹,看来她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他同她据理力争,想让她替他们的宝贝女儿多想一想,“妻主这么说,奴家也不敢驳,可是请妻主平心静气地想一想,您和正君哥哥真的有了嫡女,还能够像以前一样待瑜儿吗?人心都是肉长的,都会有偏私,您敢说您一定不会像这世上大多数母亲那样偏爱嫡女吗?”
柳笙沉默了,她自己就是嫡女,很难说会不会偏爱嫡女。就算不论嫡庶之别,梁子鸣真能给她生个女儿的话,这就是她和梁子鸣的老来女,做母父的,哪有不疼老来女的?
颜可心见她沉默,便愈发认为自己的认知是对的,他哭着替自家那倒霉女儿柳瑾瑜打抱不平,“瑜儿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又偏偏居长,有了嫡出的妹妹,往后在府中过日子都尴尬,还算什么柳家大小姐?没有母亲和嫡父的支持,她将来能够做个五六品的小官员就算不错了,相国府的一切,柳氏家主的位置再与她无关。”
柳笙只觉这话有所不对,却又一时间弄不清楚究竟哪里是不对,头脑慌乱间她想起梁子鸣所说,赶紧纠正颜可心这越发走偏的认知,她离开椅子,缓缓地蹲在颜可心面前,双眼直视着他哭得发红的眼睛,“心儿,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如果真有两个女儿,我和鸣儿可能会有所偏爱,但我们绝对不会就此不管瑜儿。瑜儿无论到何时,都是我和鸣儿的掌上宝。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鸣儿在同我商量要去柔仪观拜神之前,跟我提过,就算得了亲生女儿,他也会待瑜儿一如既往,瑜儿仍旧是柳府的大小姐,将来有官职恩典,先尽着瑜儿,家中财产,瑜儿和妹妹一人一半。”
她说得十分郑重,由不得颜可心不信。可是待要相信,他又实在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样大度的男子。
柳笙却是见他呆滞,以为他心有不足,便加了点威严告诫他道:“我想,鸣儿这么安排,是真正把瑜儿视如己出了,心儿应该满足。除非心儿想让瑜儿独霸所有的财产,连一半也不肯分给鸣儿的女儿。”
柳笙说到这里,抓住了颜可心的手腕,用了几分力气捏住那白圆的手腕,直到上面浮起一块红痕,她也没有松力,就着这个姿势,声音带着狠劲地警告他,“若心儿果真如此贪心,第一个对心儿失望的人,便是我。”
她望着他的眼睛,目光沉凉如水,带着审视带着打量也饱含着期待,“心儿你告诉我,你是这样子贪心的人么?”
颜可心心中有点乱,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是不管他心里如何纷乱,他也不能让她误认为他是个贪心的想要独占柳氏家财的人。
他知道这是后院男儿的大忌,没有哪一个做妻主的,能够容忍男儿们嫁给她们是为了独霸她们的家财,一旦暴露出这种贪婪不知止的本性,就会被妻主扫地出门。
他一下子扑到柳笙的怀中,用湿漉漉的脸颊去蹭柳笙光滑圆润的下巴,“妻主,奴家,奴家不会的,奴家不是个贪图钱财的人,妻主你是知道奴家的。”
他说着话便去亲吻柳笙饱满的唇角,柳笙不为所动。她要将他生出的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全都掐灭,让他再不敢同梁子鸣争竟。
颜可心见她如此冷静沉稳,愈发着慌了,哭着喊道:“奴家担心瑜儿没有前程,一下子就乱了章法,奴家根本就没想过要瑜儿独占家产。妻主,奴家是瞧着天下太平,女儿家不能够靠军功出人头地了,奴家怕瑜儿她一个人,争不过世家小姐们。妻主,妻主,奴家知错了。”
这话又是没想到的,柳笙琢磨了一下,明白了颜可心真正担心的问题,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颜可心道:“心儿你这一天天在家中坐着,怎得想得这般长远?”
连天下太平,女儿家不能够靠军功出人头地都想到了,倒真是让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还是当初那个颜可心啊,那个表面上只知道唱歌跳舞,实则消息玲珑思量长远的颜可心啊,当年他敢闯白虎皇宫做卧底为自己赢得脱籍的恩典,如今就敢拉人争斗阻止正君生女为女儿谋求最大的利益。
好在她是柳笙,遇到这样有心计有胆量的男儿,她也有法子掌控局面。
她用明帝告诉她的话安他的心,“心儿,你这担心不是毫无道理,但我凰朝与别的朝廷都不同,陛下已经讲过,凰朝的青云路开向任何一个才志之臣,不管是世家贵女还是寒门小妹,不管是尊贵的女子还是卑贱的男子,只要有志向有才华对朝廷忠心耿耿,朝廷就会给她们直攀青云的机会。”
她蹲久了便想要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