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几人介绍:“这是我家中姑母与表妹,姑父调归乃任京兆府尹,姑母与表妹便住在家中。”
言毕顿了顿,又道:“这病大夫说需要静养,只是我总放心不下,我早早没了生母,二夫人待我是极好的,如今长辈有病,我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思待她的。”
“好孩子,你这样孝心至顺,自然是应当。”
这一番话下来,几位夫人眼中怜爱之意更甚,当下拉着她一阵宽慰。
姚书萱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硬是叫廖姑母强压了下来,她这边手里掐着女儿,面上对着几人讪笑。
这种小心思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必搭理,唯有承恩公夫人最是好事性子,看姚书萱面上一直带着面纱,竟也不避讳就问她这是怎么了。
廖姑母闻言身子一僵,不知如何回话。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处的动静,碍于身份,只一便暗暗瞧着。
气氛不免也有些凝滞,廖文茵心底叹了口气,想不知姑母她们这是何苦来哉,明知会有这样一遭,还非得要跟来。
她正要开口圆场,却见姚书萱竟是直接将面上摘下,引起周遭一片吸气。
事发至今,这还是廖文茵头一次看见她的脸,也难怪众人惊骇。
原本姣好的面颊上,由上自下一道深疤贯穿,几乎有寸长,那疤已是结了痂,泛着肉红色,宛如半面修罗一般。
姚书萱面无表情,手中紧紧捏着面纱,嘴里回着话,眼神却是紧紧盯着廖文茵的方向。
“夫人不妨问问,我面上这伤,是如何来的?”
廖文茵细眉紧皱,实在没想到姚书萱这样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眼见席间众人的目光又都回来,廖文茵垂目心思百转,轻叹气。
她面上怯红,神色为难不已:“这,这,哎,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缘则是二夫人病着,姑母与妹妹前去探望,结果夫人受了惊吓,一时不察伤了妹妹——”
说着,竟是红了眼眶,强笑着:“这本是家事,叫众位夫人见笑了。”
看少女面上难堪不已的模样,又听了缘故,众人哪里还能再为难她,只安抚着廖文茵。
廖文茵应了,又起身到廖姑母身边,手抚上她:“姑母,我瞧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心绪不佳,不如姑母先带妹妹回去吧,待会淑妃娘娘瞧见咱们失仪,也是不好。”
她眼眶微红,似乎是垂了泪,只是紧紧盯着廖姑母。
女人已被这事打的慌乱,忙不迭应下,拉着姚书萱去了。
眼见没了乐子,众人目光也就散了,只是心下要怎么琢磨廖家的事自是不提。
昌宁坐到廖文茵身边,安慰的话方才那些人都说了一大堆,她便也不言语,只暗暗抚上廖文茵的手。
廖文茵知她心意,冲她清浅笑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正说着,却见一个女官从殿后掀了珠帘进来。
“淑妃娘娘到——”
殿内众人起身行礼,抬眼便见一女子,样貌端庄,并不似越氏那般俏艳丽逼人的美态,身着暗朱色绣金凤纹宫装,头戴九凤金冠,上头竟还缀着一个极珍东珠,其形光且润,为之罕见。
廖文茵收眼,将身边之人面上神色俱看在眼里。
淑妃从前在宫中不打眼,今日一见,竟是不想是这种做派。
她只为妃位,却敢穿戴从前越氏都不敢用的凤纹式样,还敢佩戴大珠凤冠。
这可是只有皇后、皇太后才能使用的。
却不知淑妃如此僭越,又是为之何然。
连她都瞧的出来,那些夫人贵眷更不在话下的,只是廖文茵望去,众人面上皆寻常,看不出端倪。
此时淑妃落座,笑着叫众人免礼。
“冬狩此间事还需得几日,陛下去时嘱咐本宫要好生打点了猎宫诸事,只是本宫近来身子也略有不适,精神不大济,你们若有什么要的,或是哪处伺候的不周到,只管来找本宫就是。”
淑妃这样客气,众人不免又起身谢礼。
开了席,宫女们井然入内,摆上些茶水果子,淑妃又问:“哪位是廖氏的姑娘?”
待廖文茵起身回话,她上下打量了,叹道:“嗨呦,真不愧人人都夸这孩子,这模样气度,莫说是陛下喜欢,便是我肚子里这个,再往前托生个十几年,也定要讨你做儿媳了。”
原来这淑妃竟是又怀了孕,怪不得方才说身子不适。
自宫中最小的六皇子出生后,永晟帝这般年纪又有了子嗣,淑妃僭越一事,想必也有了出处。
众人笑语晏晏,直至淑妃疲累,又有太医来请脉,才算散去。
昨日出行被廖姑母母女打断,今日廖文茵自请昌宁带路,她性子最是坐不住,每年冬狩都要跟来参加的,对这猎宫也是相熟。
“要说这猎宫,实在是没什么看头的,精美毓秀是比不得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