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个男人的身影。
周围没点灯,他背着光,只剩下指尖那一点猩红,呼吸般闪烁着。
温青唯撑着双臂费力坐起来,身上湿透的衣裳早忘记被人扔在了这屋里哪个角落,男人给她盖了薄毯,随着动作滑到腰间,她只得抬手拾起来,身子懒散得曲腿往后靠,冲他伸出只手。
“给我尝尝。”
窗帘缝隙里一点光刚足够透出她的轮廓,陈颂深坐在那里看着她,一时没说话也没动作。
他并没遂她的愿,手腕搭在沙发边,任由着那点猩红凭空地烧也不递给她。
“想跟着我?”
忽地听见他这样问,温青唯微微怔了怔,而后唇边浮出的弧度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上学时考试,有人明明拿着标准答案,却来问她那道题怎么解,如果问这话的人不是陈颂深,她一定不会理。
“你竟然还看不出来……”她抿了抿唇研磨了话语,然后认真望向他说:“我想永远跟着你。”
永远。
陈颂深听着那话片刻倒是没应,只看见她在昏暗的光线下明亮漂亮的一双眼,偎坐在那里,细白的手拢住胸前欲坠的薄毯,仿佛要对他捧出自己的一颗心,无比虔诚认真的姿态。
过了会儿,他才低沉散漫地笑了笑,始终没言语。
捻灭指尖的烟,陈颂深起身上前,人从阴影中透出来,潮湿凌乱的每一根发丝中都还藏着欲望的痕迹,手掌揽住温青唯后颈,他俯首亲在她濡湿的鬓边,弯腰抱她去了里头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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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姥姥那通视频的缘故,温青唯的假期到此,便得要宣告结束了。
柯小姐同闵小姐这天晚上不知玩到了什么时候,大概怕半夜当程咬金,打搅温青唯的美梦,俩人“狼狈为奸”地睡到了一起,第二天早餐时温青唯见到她们,精神抖擞得都不像熬了夜。
三人吃早餐时不见陈颂深。
闵琳琳歪着脑袋朝那边卧房瞧了眼,回过头来偏就问温青唯:“陈老板还没起?”
这问得也太话里有话了,还没等温青唯应声儿,旁边的柯洁像是觉得闵小姐实在虎得太过,闻言顿时没忍住先噗嗤一口,又低头掩嘴生生把险些喷出来的咖啡,咽了回去。
温青唯抬眼觑俩人异状,闵小姐回过神儿倒被她瞧得不好意思,抿嘴一笑,自顾嘀咕着圆场。
“我意思是昨儿你回来瞧见他了吗?别不是一直睡到了现在吧?”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越教人听着不对劲,欲盖弥彰得过分。
温青唯没到那么后知后觉的地步,这算是知道俩人心里都在盘算些什么不正经的了,但没打算是否澄清下,眼角余光就瞧见隔断后面有人影过来,索性囫囵扔出句:
“喏,来了,你自个儿问问。”
话说得不明不白,闵琳琳听着秀眉一挑,瞧她那股气定神闲,笑得很有种“不愧是你”的赞赏感。
扭过头去看,陈颂深还穿着睡袍和拖鞋,过了隔断却没直接过来,步子瞧着是往外头去的,闵琳琳不走心地在后头问了句:“陈老板,来吃早饭呀,大早上的有何贵干?”
那人却也没回,像是没听见,闵琳琳也没再喊。
等过了会儿见人又回来,手里多出了个盒子,经过温青唯身边时,随手放在了桌面上,陈颂深脚下步子没停,而后兀自拉开椅子落座,什么也没说,感觉还带点生人勿近的起床气。
温青唯扫了眼包装就不难看出来,那是部手机。
她的手机昨天虽然捞起来及时,但后续都没人有心思紧急处理,于是没能免遭报废,原本还打算待会儿吃完饭再出去买的,陈颂深倒先替她办了,大抵是因她昨儿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责任全推在了他身上。
“你手机怎么了?”
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旁边柯洁先问了句,温青唯也就嗯了声,如实说:“昨儿不小心掉泳池里了。”
哪儿成想在柯小姐和闵小姐脑子里,泳池、孤男寡女、坏掉的手机,连在一起,组成的情形估计得有点儿耐人寻味的别致花样儿,两人眼珠滴溜着往她脸上一瞧,这可就更儿童不宜了。
脑子长人家头上,阻止不了她也不费那功夫,趁四人碰到一块儿,温青唯索性先提了回家的打算。
话音方落,温青唯便觉余光里,投来道沉静的视线。
但陈颂深也只是朝她看了眼,并没开口讲什么,她便垂眸喝咖啡,目不斜视。
倒是闵琳琳和柯洁,俩人瞧着是玩儿够了,听她这话,正好合计说她们也打算回北京了。
毕竟眼看临近过年,总是要回的。
早饭时几个女生对着航班信息,商量买什么时候的票,唯独陈颂深没出声儿。
闵琳琳暗里看了他几眼,肚子里藏着话却没好当桌问,于是等吃完饭,才单独找到他跟前去,进屋时陈颂深已经换了衬衫长裤,只仍光着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