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3)

短短几秒钟,温青唯仿佛经受审判似得,等着被阻止、被推开。

她心跳得太厉害,感觉随时都要从胸口炸出来,然而当抑制不住鼓噪无比的心口,彻底贴上陈颂深的胸膛,她心底里满腔无底洞一样的忐忑,却奇异地迅速平复沉定下来。

忽地好似连池水都安静下来。

她在他肩颈微仰着脸,过近的距离,稍微一点动作,鼻尖便说不清有意无意地,触碰到男人的耳垂。

那微凉的一点触感,点到即止却又似乎欲说还休,胸口传来不安分的躁动,陈颂深稍低垂下脖颈,偏过头便嗅到她呼吸间带着清甜果香的酒气,温热地在他脖颈间萦绕着碰壁,烘得她两颊灼烧。

他臂弯中拢着她,如同拢着团柔软的火焰,有形无形地,都仿佛在灼烧着他。

“在做什么?”

无端地,陈颂深忽然开口的嗓音,飘在温青唯耳边,教人分不清是叹息、又或是带着笑意。

他可能也在心里觉得她犯傻,有些事没有发生,自有它没有发生的道理,但或者温青唯也可以当他骨子里真的是不够绅士,才会明知故问她这样的话,教人不知该怎么回答。

兴许发生的事,也自有其道理。

“陈颂深,你就当我……喝醉了吧。”海风粘腻潮湿,她垂着眼睫,软糯无赖的嗓音同样闷在他耳边,“抱歉,刚刚未经同意,擅自侵犯了你的肖像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保留追究的权利。”

教他怎么追究?

温青唯的伶牙俐齿,大抵全用在了抵赖上。

陈颂深听着极轻地笑,抬起的手不由得落在她后脑勺抚了抚,男人结实胸膛中沉闷地震颤紧贴在温青唯心口,些微压缩的距离,就让温青唯恍惚有了种,他也将她搂紧的错觉。

但他宽大的手掌随即缓缓滑到她脖颈,稍微施加点力道便将她脸抬起来,垂眸居高地瞧她酡红的脸颊。

温青唯脸颊边几缕打湿的碎发凌乱贴着,陈颂深用指尖去拨了拨,消遣般描摹地勾画着她的眉尖眼尾,她的脚心踩着他的脚背,让他动不得,那双黑亮的眼睛沾染了水雾,离得近了,像水里伸出双无形的手,抓着人往里陷。

温青唯微仰着脸去看陈颂深,腰间的掌心隔着被水浸透单薄的衣裳,贴在她皮肤上分明很烫很烫。

望着他眼底悠悠然漾开的霞光,她忽地偏过头,唇瓣轻轻地碰了下男人落在她脸颊旁的指腹。

陈颂深动作便停在那里,抬起的手掌却并没退缩,温青唯唇边细微弯起的弧度都印在他眼底,她毫不遮掩,仿佛盖章似得,一步一印记地覆盖过他的指节,直到来到虎口。

她碰上去,有些不甘心他的无动于衷似得,干脆咬了他一口。

不轻不重,用了力气。

陈颂深的手掌终于轻微动了动,耳边传来极低地一声呼吸,而后没等温青唯松口,眼前宽大的手掌猛然捏住她下颌抬起,后腰的力道摹地收紧,终于一把将她抓了过去。

剧烈的动作,搅动起满池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走廊中留下两行洇湿的脚印,温青唯双臂搂着男人的肩颈,极力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当脊背深陷进宽大柔软的沙发里时,温青唯只听见耳边传来皮带一节一节抽动的闷响。

她侧过脸,看见天边晚霞此时正烧得通红,尽头一道海平线却分出泾渭分明的一片冰蓝,远看过去宛如冰火两重天。

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只有陈颂深是真实的,男人愈发灼热的呼吸绕在她颈间,化成丝丝缕缕若有实质的线,叫人呼吸都渐渐困难。

“陈颂深……你得对我温柔些。”

“放松。”

陈颂深低沉的嗓音伏在她耳边,带了点微暗的哑,手掌落在她鬓边抚了抚。

温青唯心底里意外地平静。

她脑海中忽然又想起一年前,野营的那个晚上,她被藏在草丛中的蛇咬到,陈颂深过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两个字:放松。

现在他却也像是条蛇,强硬地要往她心里钻。

闷钝的痛感忽地好似藤蔓蔓延,温青唯紧蹙起了眉尖,却伸出双臂,愈加搂紧了陈颂深的肩颈,但再想藏起脸,他已经不许,手掌握住她脖颈,酝酿已久的疾风骤雨,轰然全朝她落下。

晚霞落尽后,别墅陷入静谧的安宁中,没有半点杂音,墙壁上的分针缓慢拨动的声音宛如催眠装置。

温青唯后来倦怠地睡过去,再醒过来时,四下昏暗,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被人抽空了全身骨头,懒得再挪动哪怕分毫。

庭院里有道微弱的光正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照在角落那株半人高的植物上,让墙上的影子显得张牙舞爪。

直到恢复嗅觉的鼻腔,嗅到这近乎密闭的空间里萦绕着的烟草味道,她扭过头,才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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