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的女人。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弈春恒一个字也没听懂,不,她还是听懂了三个字的——“你”,“我”和“药”。但这对理解整句话没起多大作用。
弈春恒拧着眉正想试着交流,忽然又听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她语气还算温和,面上也没什么刻毒,但弈春恒就是觉得她的话很难听。而且弈春恒还听到了一个词,一个不太陌生的,和汉语中“□□”的意思很接近的词。
弈春恒正肃了脸色。她认为这个护士对她心存恶意。
这个护士见她没有反应,更是喋喋不休。弈春恒被鸟语包围,本就发着烧,现在更是脑仁疼。她索性扯过被子把脸一蒙,来了个充耳不闻。又过了一会儿,护士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再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又说了句什么,之后就一是阵远去的脚步声。
弈春恒从被子里探出了头,狠狠吸了两口清洁的空气。然后她看到了艾弗里希。一个英俊挺拔的二十七岁的艾弗里希。她遇见他,较过去提前三年。
弈春恒鼻子一阵阵发酸,险些当场落泪。
这两人都忙于打理自己的情绪,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还是艾弗里希先开口打断了汹涌的暗潮:“你在地牢里发烧了,不过现在烧已经退了……虽然你确实还有些虚弱。我想你没有什么去处的。所以……”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道:“春恒,你愿意,呃,去我的住所居住一段时间吗?”
“好。”弈春恒简短地、毫不犹豫地答,“另外,艾弗里希,谢谢你。然后,你……见过一个黑色的牛皮面本子吗?”
“没有。”艾弗里希回忆片刻后答。
弈春恒失望地抿了下嘴。
“那个本子很重要吗?”艾弗里希问。
弈春恒没回答。
“大概是在哪不见的?我去找找。”艾弗里希又问。
这回弈春恒终于有了反应——女孩毫无预兆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嘟囔:“艾弗里希,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艾弗里希愣住了:“你为什么这么说?”
弈春恒顿时停下了抹眼泪的动作。“是啊,”她蹙起长眉,“我为什么这么说?我似乎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见鬼,我一定忘了什么。”
她喃喃自语,十指绕在一起,整个人显得分外焦躁。
“我一定丢失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我想不起来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弈春恒,神经质地自问,“我明明把它铭刻于心的!我为什么会丢失了那段记忆。我——”
她突然抬头看向艾弗里希:“你和我走好不好?离开德国,远离欧洲。你不能呆在这里的,你会死的,你会做很多的令你痛苦的事!我们逃跑吧,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澳大利亚怎么样?澳大利亚本土并未被战火波及——虽然美国也一样但美国的种族歧视真是根深蒂固令人讨厌,不过澳大利亚好像也没好到哪去。你跟我走吧,希特勒的种种政策会把德国拖入地——”
她被艾弗里希紧紧捂住了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疯了?!”艾弗里希在弈春恒耳边低声喝道,“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你不想活了?”
他的警告完全没有起作用。即使被死死捂住嘴,弈春恒仍在努力发声——哪怕只是些呜呜的音节。
艾弗里希不知所措地和弈春恒僵持了一会儿,好半天,见弈春恒完全没有安静的意愿,他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了咬牙,放开了钳制弈春恒的双手。
弈春恒当即又嚷了起来:“你——”
她蓦地停下了言语,难以置信地瞪视着艾弗里希,然后向地面栽了下去。
没摔到地上。艾弗里希稳稳地接住了她,用刚刚敲在她后脑上的那只手。
谢天谢地!终于不必担心她再说出什么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言论了。曼施特莱少校在心里长叹。他边这么想边又让他的仙女躺回床上,还给她揉了揉后脑。
少校先生此时心里十分烦闷。他认为他的存在会给他的仙女带来许多的麻烦。刚刚那个护士对他的仙女的辱骂狠狠刺痛了他的心。她竟然将他的仙女称作□□!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拔枪的手,仅仅要求那个搬弄是非血口喷人的人道歉了事。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立刻带他的仙女去他的住所。
曼施特莱少校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他拿被子将昏睡的女孩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抱了起来。这一瞬,他有些恍然,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么抱着她走过萧索的街道。
但艾弗里希没有纠结于脑海中的那点浮光掠影,毕竟他的心神集中于仙女先前的话语上。她是那么焦急地想要离开,可那因为什么?帝国的军队面对波兰的反击,将他们击溃不费吹毁之力;元首过去的政令虽然部分有些过激,可确实将德意志上空盘踞多年的饥贫扫去——所以他的春恒为什么要对未来充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