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堪堪扶起,“那日是我话说得重了,我久居皇宫,压根不知这外面是何等景象,当日怎么就听信小人谗言,一气之下将兄长赶去了薄州!”
他看着余笙:“连带着阿嫂也受了气,朕真是越想越气,朕真是窝囊!”
“陛下!”一旁的高宰相赶忙制止,“陛下不必如此,自古以来圣贤之人贤明君主有几个是完人?臣亲眼见着陛下这一路走来,已是长进了不少,又何苦这么贬低自己?”
余笙趁这功夫悄悄打量着四周,竟是没见到袁家的身影,正觉得奇怪,抬眸便与徐逸对视了个满怀。
徐逸心领神会:“高宰相这几个月陪在陛下身边,也是辛苦,只是怎么不见袁宰相的影子?”
“这不是陛下体恤宰相多年辛劳,”元硕此时也走了出来,“这不是皇嫂刚刚过世,虽说不是袁家长女,但好歹是袁家的姑娘,袁宰相爱子顾家可是出了名的,怎么能不伤心?”
他冷笑:“前日里上朝,他哭的嗓子都哑了,我担心要是眼睛再挤,眼珠子就要蹦出来了,就恳请陛下放他几天假好好歇歇,陛下自然应允了。”
“还有母后,”德仪点头,“她既然如此伤心,那便和宰相一起互相照应做个伴。”
“什么时候不伤心了,再回来。”
余笙随着徐逸走了出来,小声道:“圣上变得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高宰相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二人身侧,微微一笑:“虽说圣上听不见,但二位还是慎言。”
“多谢高大人。”
直到第二日上朝,余笙与徐逸才真的意识到这天要变的。
“政务司没见这么忙过,说是弹劾一封接着一封的来,将袁宰相、太傅甚至连不在了的袁慧都挨个摸了遍。”
徐逸才回了府歇了没一会便向外走:“德仪说他拿不定主意,又召你我再进宫一趟。”
“我?”余笙奇怪,“干我何事?”
“周大人说了,”徐逸轻嗤,“总不能只听信一家之言,你是从江州来的,这里无亲无靠,也值得听一听。”
“荒唐,我当然就拒绝他了。”
余笙笑:“是荒唐,哪有叫一个姑娘去听政的。”
“什么?”
徐逸走得急没听仔细,回过头瞧她:“你也觉得荒唐不是?”
“他当你是什么,还无依无靠?他当我是个摆设不成?”
“再说了,这些弹劾的话有什么好听的,问你再揭伤疤不成,”他瘪嘴,“鞭子不落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
余笙怔住,看着他翻身上了马:“那你……小心点。”
目送徐逸远去,她尚未转身,便听得后边传来了马车声,看清了来人,她启唇:“夫人来得倒是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世子府旁安排了眼线呢。”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明大夫人翻了个白眼,“听你回来了我抛下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不打点了,就为了跑过来看你一眼,这话怎么跟带刀子一样!”
余笙没接话,她也觉得无措,扁扁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姨母,你同我亲妹关系闹得这般僵,前些日子我那么对你,自然也要为她出口恶气。”
“余夫人在江州过得很好,”余笙笑笑,“比我要好得多,姨母可宽心。”
明大夫人嘴又闲不住了:“我瞅着出门这几个月,你瘦了不少,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姐,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吧!”
“既然回来了,就好生歇着,侍候好夫君,打理好府邸,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我不想这么活。”
话不投机,余笙转头就要回府。
“我自然知道什么活法最舒坦,可你放眼看看,”明夫人扯住她,“你看看,你能吗?”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今日来就是来为明家讨个好处,”她笑,“虽说薄州击退沙杨的事情不是你家世子做的,但相比我们这些吃不着肉的人,他好歹碰了下肉汤,如今也算是凯旋,又和圣上亲如手足,圣上不升他的官升谁的?你若是巴结住了他,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后半辈子锦衣玉食就不愁了!”
“我说了我不想!”
余笙不知哪里起来了脾气,怒目而视:“谁说我巴结他了!”